王府千金(十二)(2 / 2)

隨即太子妃很快重新出現在了賓客的麵前,她身上穿的衣裳並不是剛才見凝霜時穿的衣裳,顯然她重新換了一身更加莊重的衣裳。

凝霜知道了自己被邀請來的目的後感覺有些意興闌珊,她獨自坐著。男女分席,這邊看不到前麵男客那邊的情形。

彆的夫人小姐們都在聊京城時新的花樣首飾胭脂等,凝霜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她獨自坐了快一個時辰,感覺屁股都坐的有些發疼,還是站了起來,決定隨便走一走。

因為男客在前院,所以她也見不到沈笑書,她猜想沈笑書現在應該在忙著幫太子接待客人。

她沒有帶丫鬟過來,因為她現在也不是什麼世家姑娘,出門要隨身帶著幾套衣服備換,她覺得沒有必要,所以她沒有帶丫鬟。

凝霜走了走,獨自走過了幾個院子。她記得來時的路,也知道自己並沒有走出垂花門。內院一般都不會有外人敢闖進的,所以她也並不擔心自己會遇到外男。

凝霜走了走,發現穿過了幾進院子之後,景色就突然變得截然不同。

這邊的景色更加的細膩精致,有假山流水,花草修竹。

她猜想這前麵應該是太子的一個比較受寵的妾室住的地方,所以她並不打算再往前走了,正要打算回去,就感覺聽到了一個似乎有些耳熟的聲音。

凝霜頓住了腳步,聲音好像是從一旁的一處湘妃竹裡麵發出來的。

大概是聲音有些熟悉,激發了她的好奇心,凝霜屏住了呼吸,朝那處湘妃竹走去。

竹林裡麵有些奇怪的動靜傳出來。

走得更近一些,聲音聽起來就更清楚。

凝霜聽出來,這是沈笑書的聲音。

可是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凝霜從來沒有聽過。

這裡是內院,沈笑書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凝霜心裡有些疑惑,她察覺出好像有些不對勁。沈笑書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壓抑,仔細一聽,甚至能從中分辨出些許壓抑的痛苦。

凝霜知道自己不該再往前走了。她的潛意識在告訴她,她不能再留下來了。可是凝霜的腳仿佛生了根,一時間竟然無法抬腳離開。

正在這時,她聽到了一聲壓抑的私吼,聲音有些陌生,不是沈笑書的。

與此同時,竹林發出了一陣漱漱聲。

凝霜悄無聲息地往前走了幾步,緊接著她看到了會令她後悔做出留下來的選擇的一幕。

她看到了兩道身影在湘妃竹林中,一道月白,一道玉白。

雖然兩人都背對著凝霜,但是凝霜還是認出了這兩人來。

前麵是沈笑書,後麵是太子。太子在他身後粗魯地律.動。沈笑書手扶著一根湘妃竹,微微彎著腰。

凝霜隻看了一眼,就將頭彆開了一邊。

耳中不停地傳來動靜,折磨著她。

凝霜掉頭就走,她儘量控製著自己不發出聲音,若是被裡麵的人發現,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凝霜終於走出了那進院子,她扶著抄手遊廊的一根朱紅色的立柱,忍不住彎腰乾嘔了起來。

凝霜沒有辦法忘記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她之前就聽說過沈笑書在盛京裡的名聲,沈笑書看起來根本就不像傳言中說的那樣不堪,凝霜也一直將這樣的傳言當作是人雲亦雲,從來沒有將它當真過,可是今天眼前的這一幕卻證實了一切。

凝霜沒忍住,又乾嘔了一陣。

她嘔到腳軟,扶著立柱,坐在了欄杆上。她不敢想象像沈笑書這樣清風霽月的人,竟然忍受著這樣的恥辱。

而他這一刻也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沈笑書會背叛太子。

那邊,太子率先抽身離去。沈笑書低頭看著這樣殘破的自己,眉頭厭惡地一皺。

他等了一會兒才從裡麵走出來。

可是在他經過一處的時候,眉頭突然緊緊的擰了起來,因為他在這裡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兒,雖然很淡,但是由於太過熟悉,而他的嗅覺也太過靈敏,所以他很精準的辨認了出來。

這是凝霜愛用的香脂。他隻神獸書隻在凝霜了身上聞到過,而且每次見凝霜她身上的味道都是這樣,盛京沒有哪一個夫人或者姑娘會用她同款的香脂。

沈笑書的臉色突然大變,他似乎都能想象在這裡剛剛發生了什麼。

他也知道今天的宴客賓客名單中有凝霜,剛剛這裡沒有這個香味兒,現在卻有了,這就能說明了一切。

沈笑書的臉色突然變得很灰頹,一瞬間自我厭惡達到了頂點。

他已經忍著這樣的屈辱快十年,個中辛酸和屈辱他都能忍辱負重,眼看著這一切就要終結,卻沒想到會被她看到。

沈笑書記很確定,他已經看到這裡,平時因為是太子明令禁止不許下人過來的地方,彆的人不會走到這裡來。

而凝霜走到了這裡,她就不可能沒有聽見動靜,她聽到了動靜,然後她悄悄的離開了,沈笑書都不敢奢求她沒有看見。

沈笑書如一段朽木一般將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以後該以什麼樣的麵目麵對凝霜。

而林雙回去之後,也逼著自己將這一段忘掉,她不想讓自己記得這麼不僅僅是因為自己難以接受,她也不想讓沈笑書知道自己看到了他這樣不堪的一幕。

凝霜回到了宴席,比之剛剛如木偶一般,她現在有些控製不住表情,甚至以至於被彆人看出來她狀態好像有些不佳,而走過來問她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凝霜連忙表示自己沒事,宴席還沒有真正的開始,但是她已經有些想要離開了。

接下來倒是沒有發生什麼特彆的事情,順利地度過了宴席,所以這個宴席參加得很安靜。

宴席結束之後,太子妃單獨安排了一輛車送凝霜回去,但是凝霜拒絕了,她表示自己有馬車過,而且車一直在外麵等她。

太子妃見狀也就沒有強迫。

凝霜幾乎表麵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但是她自己知道自己幾乎是以一種逃離的姿態離開了太子府,等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後,她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麵。

她太過迷茫和難受,以至於丫鬟叫她吃飯,她也表示沒有什麼胃口。

這一晚上,她幾乎沒怎麼睡著,一晚上夢見的都是白天無意間撞見的那一幕。

她也有些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去見沈笑書了。

在這之前,她其實覺得自己對沈笑書的心情很微妙,甚至有些男女之情在裡麵。

可是這樣一來,她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麵對她,即使她知道,這肯定不是沈笑書自願的。

可是即使這樣,她也無法說服自己接受這一切。

一晚上的迷茫和掙紮過後,第二天她還繼續傻愣愣地胡亂思考了一早上,突然有些反應過來自己和他也沒什麼關係,充其量就是合作關係係,沈笑書幫助她,興許也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罷了。

凝霜想通了之後,就吩咐丫鬟將早餐端過來,看到了食物,才感覺有些餓了。

凝霜緩過來後,沒兩天沈笑書就命人送了一樣東西過來,凝霜看著他送過來的包裹,有一瞬間竟然有些不敢打開。

掙紮了一會兒之後,她還是將東西給打開了,裡麵放著一封信,還有幾樣小玩意。

她先是將信拿了起來,將之打開,上麵寫了一些東西,她仔細看了看,原來是她前麵拜托沈笑書查的關於李盼月的事情,現在是沈笑書給了她答複。

信上大致的說了一下他查到的結果,其實和凝霜想象中的沒有太大的出入。

這也不是什麼機密的事情,所以沈笑書並沒有忌諱,而是直接寫到了信上,讓人給她送了過來,凝霜讀了下來就明白了。

原來是李盼月偷偷地從司徒楠替她藏身的地方之後,因為涉世未深,就被人騙了,被賣到了盛京的一處煙花之地。

那天帶著她過來的那個楊夫人,就是當年在盛京赫赫有名的楊花魁。她自己開了一家青樓,因為凝霜的舞蹈名動京城,所以就想讓樓裡的姑娘過來學習也好取悅於客人。

而李盼月大概也是趁著出來的機會,能遇到一些有點權勢的人,想讓人救她出去。

但是李盼月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凝霜,李盼月大概早就應該想到的,天下除了宮中的舞娘,應該也就隻有凝霜跳過這曲驚鴻舞。

李盼月礙於自己跟凝霜之間的恩怨,所以並沒有求助於她,在沈笑書派人去查李盼月的時候,被李盼月給察覺到了,然後李盼月還是圖求沈笑書將她救出來。

沈笑書知道李盼月跟凝霜之間有過節,怎麼還可能會救她出來呢?

但是沈笑書在信的後半段寫到李盼月似乎已經設法聯係上了司徒楠,想讓讓司徒楠救她出去,但按司徒楠那個蠢勁,他肯定會出手相助的。

所以沈笑書就在信的結尾問她這件事要怎麼處理,是放任不管,還是要如何都要等她發話。

凝霜冷冷一下提筆重新在一張信紙上寫下一段話。

她要沈笑書先將李盼月給買下來,到時候李盼月就不再是人世清白的官家女子,而是了一個簽了賣身契的奴婢了。

沈笑書拿到這封信之後,立馬就給她將事情辦了下來。他甚至都沒有花太多的錢就將人買了下來。

因為誰都知道他背後的人是太子,這樣的大腿,想抱還抱不上呢,怎麼可能才會收他的銀子。

沈笑書在將人買了下來之後,就派人過來問凝霜要怎麼處理李盼月。

凝霜讓他將李盼月給送過來。

沈笑書也沒說彆的,麻溜地就讓人將人和賣身契都送了過來。

李盼月在得知自己被人買了下來之後心情有些複雜,她不知道該做何想才是,在一個月前自己還是家世清白的官家女子,就算是隻是王府的一個表姑娘,她在淮安也是很有身份的人,得人尊重。可是一個月後,自己竟淪落為了彆人的奴婢,她在最開始還不知道買下自己的人是誰,自己之後的命運又將是如何。

當看到沈笑書的時候,她雖然有些驚訝,心裡更多的是竊喜。不用說沈笑書的容貌確實是天下一絕,大概沒有比沈笑書的容貌更出色的人了。

就算是沈笑書在京中的名聲不太好聽,也比那些土的糟老頭子好。

而且沈笑書還曾經在王府住了一個月,雖然她當時也不知道沈笑書為什麼會在王府住,可這也側麵的說明了沈笑書和王府還是有點交情,應該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苦。

就在她等這沈笑書將她送回去的時候,沈笑書也確實將她送走了,可是到的地方卻不是淮安府,而是一處陌生的宅院。她也很快看到了這處宅院的主人。

竟然是司徒凝霜。

司徒凝霜坐在一把太師椅上,雖然是坐著,可是氣勢卻顯得很高高在上。

她目光挑剔的上下看著李盼月,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目光陌生,似乎她根本就不認識李盼月。

“這個丫頭看著有些瘦弱,讓她去廚房打雜,也好讓她吃得壯實一些,以後好乾活。”

李盼月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她有點不敢相信凝霜竟然真的敢將她當成下人使用。

“司徒凝霜,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雖然我虎落平陽被犬欺,可是我畢竟是你的表妹,王妃的親侄女。竟然敢這樣對我,你就不怕彆人戳你的脊梁骨嗎?”

凝霜上下看了她一眼,哈哈大笑。

“我倒是從來沒聽說過,使喚自己買來的婢女,還有讓人詬病的地方。你以為你現在是什麼東西,還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姑娘嗎?你要認清你現在的身份,你隻是我府上的一個丫鬟罷了。我讓你去打柴你就不能去挑水,我讓你往東你敢往西,我就讓人打斷你的腿!”

凝霜說完站了起來,吩咐身邊的丫鬟,“就讓她去乾粗活。你們可要盯緊了,不能讓她偷懶,她說我花錢買來的丫鬟,可不是花錢買來的主子。她滿口胡言亂語,看來是有些精神不正常,你們都少跟她說點話,平時盯緊了,可彆讓人跑了。”

凝霜說完就吩咐丫鬟帶著人下去換衣服,府上雖然沒幾個丫鬟,但是都是統一著裝,看著也舒服一些。

丫鬟們聽她這樣吩咐,哪裡還敢怠慢,連忙帶著李盼月去換衣裳,李盼月最開始還有些不從,她一邊罵那些丫鬟實在是不知好歹,一邊說她自己是淮安王府的表姑娘。

但是她沒想到丫鬟們冷笑道:“我們主子就是淮安王府的嫡出姑娘,你若是淮安王府的表姑娘,我們姑娘會不認識你嗎?你少在這胡言亂語,否則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她是王府的表姑娘,那又怎麼樣呢?這裡可不是淮安王府,這裡也是她們主子的地盤,她們主子怎麼吩咐她們就怎麼做,這是為丫鬟的本分。

李盼月在這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而且因為她剛來就得罪了所有的下人,她接下來的日子並不太好過,一旦不乾活或者是乾不好,她就會被那些丫鬟打,是真的動手,這些丫鬟可不是什麼嬌滴滴的世家姑娘,她們都是出生鄉野,打人打架是司空見慣,全是家常便飯。

李盼月吃了幾回虧就老實了。而因為他的容貌比這些丫鬟們更加出色,而主子顯然也對她不假以辭色,這些丫鬟們見風使舵,對李盼月更不客氣了。

李盼月每天吃做著最累的活,從早上起床一直要忙到晚上睡下,算是深深體會了一把她曾經最瞧不起的下等人的生活。

李盼月最開始還想著要逃出去,或者是要去找司徒凝霜理論,可是她很快就被繁重的活給拖住了。

她不得不認清了現實,她現在不是什麼淮安王府的表姑娘,也不是什麼官家小姐,她就是凝霜家中的一個粗使丫鬟。

因為太過繁重的粗活,讓她原本保養得很好的手變得有些粗糙,開始有些變形。

她想起來在凝霜最開始回來的時候,她還曾經嘲笑過凝霜的手很粗糙,一看就是經常乾活的手。

可是現在她也嘗到了這種滋味。而現在對比她手的粗糙,凝霜的那一雙手顯得白白嫩嫩的。而這隻不過是一個開始。

在她這樣過了半個月之後,李盼月終於熬不住了,她要逃出去,而就在那天晚上她試圖逃跑的時候,還沒有走出二門就被人給抓住了,然後被報到了凝霜那裡,凝霜吩咐說就按對待逃跑下人的規矩伺候。

李盼月被按在一張長約五尺的小長桌上,兩個下人一左一右站在兩邊,手持一根長約三子的木方條。另外兩個下人就一左一右地按住她,緊接著木方條就重重地落在了她的屁股上。

李盼月感受到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可是這隻是一個開始,緊接著木方條就毫不留情地落了下來,很快就打得她皮開肉綻。

李盼月都不記得自己在這個過程中暈過去幾次,但她每次一暈過去,就會立馬被人用冷水給潑醒。

這樣一頓刑罰下來,她就算是不殘,也得在床上躺上半個月,真是吃足了苦頭。

李盼月經過了這一頓打之後,再也不敢逃跑。

當司徒楠早上門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李盼月這樣一副樣子。她趴在床上,整個人瘦得差點皮包骨頭,臉色也十分難看,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

司徒楠有些不敢相信看著眼前這個女子,竟然就是消失已久的李盼月。他一把重重推開兩旁衝上來想要阻止他的丫鬟,怒喝一聲:“給我滾開!司徒凝霜呢!她在哪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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