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睜開眼睛,陸漁就發現環境已經變了。
她所在的地方明顯是一間新房,大紅帳幔、地毯,龍鳳燭將房間照得亮如白晝。再低頭看自己,一身大紅嫁衣。明顯是新婚之夜。
陸漁閉上眼睛。原主的一生走馬觀花般從她腦海裡閃過。
她現在叫柳清越。是戶部侍郎柳平章的嫡長女。她有個嫡親的妹妹柳清和。
姐妹倆骨肉同胞,本應該相親相愛的,卻狗血地愛上了同一個男人。也就是柳清越現在嫁的男人安易旻。
安家家主不過是五品的員外郎,但安易旻卻十分出色,是京中青年男子中的翹楚之才。柳家也正是看中了安易旻的才華,才會不計較安家的門第,將大女兒許配給安易旻。
壞就壞在,兩家結親以後,安易旻來柳家拜見長輩,和二妹柳清和一見鐘情。可這是安家和柳家的親事已經定下了,而且柳清越也已經對安易旻情根深種,所以不管柳清和和安易旻怎麼和家裡人鬨,這門親事最後還是沒退,柳清越順利地嫁進了安家。
因為柳清越一心癡戀,安易旻才錯失了自己的所愛,如何不會將怨恨柳清越?柳清越在安家的日子並不好過,安家夫人不是什麼善茬。而柳清越看在丈夫的麵子上,一再忍讓,吃了不少苦頭。
柳家父母擔心二女兒癡心不改,在大女兒出嫁沒多久,就給她定了親事。
柳清和絕食自殺都鬨了,最後還是乖乖地嫁了。
即使成親了,安易旻還是一心念著心愛之人。偶然之下,他收到了一封書信,得知柳清和在夫家過得極不好,她那個夫君喝醉了經常打他。
安易旻看到這封信,真是心也要碎了。
有心之下,兩人恢複了聯係。不過都是私下的。
恰好這時候,柳清越懷孕了。柳清和這兩年過得不好,一直將自己的悲劇歸咎於長姐,要不是她當初奪人所愛,她又怎麼會嫁給彆人,日子還遭成這個樣子?
柳清和得了柳清越懷孕的消息後不得了,她甚至以上吊自儘來威脅安易旻。安易旻滿心滿眼都是她,她不高興了,安易旻如何能高興。
柳清越懷孕了,這也好辦。他暗中吩咐了心腹給柳清越下藥,果然,不久之後,胎兒掉了。
柳清越深受打擊,安易旻又對她沒有好臉色,安夫人更是話裡話外都在怪她沒保護好自己的乖孫子。
柳清越遭受多重打擊,心情鬱鬱,終於病倒了。
說來也巧,柳清和嫁的男人莫名其妙地就突然死了。柳清和一夜之間成為了寡婦。
柳清越的病也越發不好了,在安易旻的強烈提議下,柳清和來了安府照料嫡姐。
柳清越病得越來越重,而那兩人也越來越放肆,有時候甚至在柳清越麵前也毫不避諱的卿卿我我。柳清越又恨又怒,可是毫無辦法。
到了這時候,柳清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可惜她已經病入膏肓,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柳清越彌留之際,柳清和站在她床前,高高在上又得意洋洋。
“姐姐,你早前破壞我和安郎,可惜這安夫人的名頭你守不住,你就要死了。等你一死,我還是能名正言順地嫁給他。”她俯身,怨毒地盯著柳清越,“你知道嗎?你那個孽種,是安郎親自安排打掉的,哈哈哈哈…”
在柳清和得意的笑聲中,柳清越死了。眼睛瞪得溜圓。而柳清和果然順利地嫁給了安易旻,兩人和和美美地過了一生,還生了幾個孩子。
【當前任務,做好安家媳婦,全心全意伺候安易旻,消除和嫡妹之間的隔閡並接納她。用愛去感動安易旻,讓他對你死心塌地。】
剛完柳清越的生平,係統機械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真應該找個吳瑩月那樣的女人來玩這個遊戲,我隻會虐渣打臉,讓我去愛一個渣男,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如果你這一生一次為愛付出都沒有,那你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呢。本係統可以讓你的人生變得完整。】
【少說廢話,這種無腦愛情不配寫上我的人生。】
正這時,門‘砰’地一聲,被人大力推開,門扇撞上兩邊的木牆,紙窗戶漱漱地抖,蠟燭都被這突然刮來的風吹得閃了幾閃。
一身酒氣的安易旻站在門外,他厭惡地看了一眼閉著眼睛坐在床上的女人。
一步一步的,他踏著沉沉的步伐進了房,反手將門用力關上。
換了芯子的柳清越睜開眼睛,看著逼近的安易旻,她不動聲色。
【上去給安易旻寬衣,從現在開始你要學著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
【閉嘴!我字典裡沒有賢良淑德這個詞,再說,他配嗎?】
“你現在滿意了?”安易旻心情鬱鬱,就想大醉一場,敬酒的都來者不拒。可惜越想醉就越醉不了,他最終還是得來這裡。
柳清越看著他,不說話。
安易旻突然湧上一股強烈的煩躁。如今他娶了她姐姐,今生今世也不可能與她再續前緣。悔恨幾乎要將他淹沒,為何當初不再反對得強烈點,說不定現在他娶的就是她,而不是他姐姐。
柳清越不理會喝多了的安易旻,頭上沉沉的頭麵壓得她脖子有些酸疼。
她起身走向梳妝台,對著黃銅鏡,緩慢地解著頭上的飾品。
“你以為你死皮賴臉地嫁給我,成了安家的少夫人了,我就會喜歡你嗎?我告訴你,永遠不可能!我愛的永遠隻有清和一個人!”提到這個名字,安易旻心一陣抽疼,他曾經數次跟柳清越表達過他喜歡的是柳清和,請她和柳家長輩說清楚,可這個該死的柳清越非他不嫁,她不肯退親,柳家雙親自然都由著她,柳家不提退親,他安家又怎麼敢退親。
他話音剛落,柳清越順手抓起梳妝台上一隻玉鐲,狠狠地朝他砸來。安易旻喝多了酒,反應遲緩,無法避開,鐲子狠狠地砸在他胸口上,又掉落在地,很清脆地一聲響,斷成了幾節。
“說夠了沒,說夠了就滾出去!”柳清越冷冷道。她眉毛纖細,素日是溫和的模樣,一旦發怒,眉宇微微擰起,就顯得十分淩厲。
胸口傳來鈍鈍的痛,安易旻遲緩了片刻,才發應過來他被柳清越砸了。
“你!你!”安易旻伸手顫巍巍地指著柳清越,“你竟然敢動手!”
柳清越眉頭擰得更緊,一字一句非常清晰明了,“我說,叫你滾出去!”
“你,你真是個潑婦,我要休妻!”安易旻這會兒腦子似乎被氣清明了,說起話來也中氣十足,沒有了半點醉意。
柳清越霍地站起身來,嚇得安易旻朝後退了一步。她方才才砸了他,保不齊現在要做什麼。
然而柳清越沒有朝他走來,而是去了隔間裡,翻東西的動靜隨即傳來。
不多時,柳清越拿著文房四寶出來,寒氣凜凜地將東西往方桌上一放,指著筆墨紙硯,看向安易旻。
“好啊,那麼你現在就寫和離書!”
【警告!警告!嚴重偏離設定,請宿主冷靜,現在立馬跟安易旻道歉!祈求他的原諒!】
【不想挨罵就閉嘴!有本事你就電我,你也隻有這點手段。】柳清越冷笑。
【本係統也是為了你好,安易旻這樣優秀的男子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珍惜,人間自有真情在,你何必活得那樣孤獨?】係統開始打感情牌,苦苦勸導。
【我腦子清醒得很,知道什麼才是真情。這種人渣也配被愛?】
安易旻沒想到她竟然會真的去拿筆墨紙硯,一時愣在原地。
曹素珍到底顧及周家,猶豫片刻才道:“先前並不知道吳姑娘和周家的關係…”
周淩雙打斷她,“曹姐姐不必多慮,如今我周家跟她真的沒有關係了,曹姐姐要怎麼發落就怎麼發落,我是不管的。”
曹素珍點點頭,心知她說的不是假話,放下心來,說起了彆的。
從曹家回來,周淩雙一直不自覺地回想吳瑩月決絕的表情來。
她要做什麼?
晚間,周淩雙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有些無法入睡。她有種強烈的預感,契機應該已經到來了,興許她離任務完成不遠了。
她坐起身,叫了聲浣衣。
“姑娘。”浣衣披著外套進來,點亮了房內的蠟燭。
“怎麼了,姑娘?”
周淩雙吩咐道:“你去和馬房的人說,明日清早備好馬車。”
“備車?”浣衣愣怔片刻才應下了。
等浣衣走了,周淩雙躺下來。
在睜眼已經是清晨,她洗漱完畢,匆匆用了幾塊糕點,就上了馬車。
馬車在一處巷口停下,她靜靜地等著。
半盞茶後,一個身影匆匆從後門跑了出來。她看到一輛馬車停在巷口,微微一怔。正猶豫不決,車簾處探出人臉來,對她說:“上車。”
吳瑩月看到周淩雙,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不再遲疑,奔將過來,上了馬車。
兩人相對而坐,吳瑩月神色複雜地看著周淩雙。
“雙兒,你不怪我嗎?”
周淩雙臉色平靜,“怪你,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怪你浪費我時間。”
“謝謝你肯幫我。”
周淩雙側過臉,“不必謝我,我隻是在幫我自己。”
吳瑩月昨日將花踩碎,曹夫人本氣得要將她發賣,是曹老爺還新鮮呢,死活不肯,她才逃過一劫。
但是這曹家,她不會回來了。
馬車搖搖晃晃地朝白馬書院方向駛去。
今天路上十分擁擠,馬車幾乎是排著隊上了山。駛到白馬書院大門前,都已經日上梢頭了。
往來的都是讀書人,幾乎都是男子,很少見到女子。
周淩雙從車簾縫隙間看出去,問吳瑩月,“你打算怎麼辦?”
吳瑩月慘淡地笑了笑,沒說話,隻道了聲謝就下車去了。
浣衣憋了一路,她不明白姑娘和吳姑娘這是在做啥,但主子的事,她也不敢發問,隻得在一旁憋著。
周淩雙猶豫了一會兒,也跟著下了馬車。
白馬書院大門有人把守,進去的人非持著請帖不可。
林筠賣了吳瑩月,拿到了銀子,那麼他一定拿到了請帖了,隻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進去了。周淩雙靜靜地立在馬車旁,看著那些陌生的讀書人,一個一個排著隊,進了書院去,沒有看到林筠。
“這不是…周姑娘嗎?”一道聲音從一旁傳來。
周淩雙轉頭看去,是秦闕,旁邊還站著那日在後山碰到的男子。兩人一樣的玉樹臨風,隻是那個男子看起來沉穩很多。
周淩雙微微頷首,算是見了禮了。
“怎麼,姑娘也是來聽講學的?”秦闕問道。
周淩雙搖搖頭。
秦闕笑道:“想來也不是。那麼姑娘可是要進書院去?”他看了身旁的甫良一眼。
她又不是讀書人,今日卻出現在這裡,隻怕多半是為了她前麵的未婚夫林筠了。
甫良也知道。
吳瑩月還站在一旁等林筠出現。
周淩雙點點頭,“秦公子可以幫忙嗎?”
秦闕笑了笑,“可以是可以,不過秦某不乾虧本的生意,賣給林公子的請帖是一百兩,姑娘的話,就收五十兩吧。”
他隻是試探一下,林筠的銀子到底是不是周淩雙給的。
周淩雙也不是非要進去不可,“這樣的話就算了,我又不是讀書人,這五十兩花得不值。”
他們講話的聲音傳到吳瑩月耳中,她連忙奔將過來。
“公子是說五十兩就可以進去是嗎?我出五十兩,公子帶我進去吧。”
秦闕並不認識吳瑩月,他說的五十兩也隻是逗一下周淩雙,並不是真的要收她銀子,當下就要拒絕,沒想到周淩雙幫腔道:“幫我是幫,幫吳姑娘也是幫,秦公子行個方便如何?”
聽周淩雙這樣說,顯然是認識這個女子的。秦闕猶豫了片刻,點頭道,“好吧。不過周姑娘真的不進去了嗎?”
周淩雙搖頭,她又不是傻子,花銀子進去做什麼。
“我不收你銀子。”站在秦闕身邊的甫良突然說話,“你扮成我的侍女,一道進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