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一眾大小官員都輕輕搖了搖頭,蔡公公走到階梯前嘹亮的一吼:“退朝!”
“母後,兒臣……”晏玨有些欲言又止,心裡卻想的是太後這是故意,還是彆有用心。
江南河道道台官職並不大,但有管理河道漕運之權,每天穿梭在大小河流中的官船,商船不計其數,大豐境內各地貨物交易有七成,都是通過河道,說是大豐的命脈也不為過。
如果賑災不利,餘治水就會就地免官,雖說在左相的運作下,再提拔一人也並非難事,但終究麻煩,麻煩一多難免被太後抓到些什麼,這是晏玨最不願意看到的。
“我兒不必憂心,第一次親自賑災,難免會顧前顧後,餘治水雖主管河運,大豐二十八年和大豐三十三年,也從旁協助過賑災,你隻需監督下屬官員,足額發放賑災錢糧就好。”
“有一點你要記住,水至清則無魚,渾水才好渾水摸魚,凡事以大局為重,不傷根本利於民生,民富則國庫充盈。”
藍惜提點了晏玨了幾句,拍了拍晏玨的手臂,輕聲道:“江南河道道台總督的位置空缺了不少日子,就看餘治水這次的表現了。”
晏玨聽藍惜這麼說當場愣住,餘治水這人他知道,但餘治水在大豐二十八年和大豐三十三年這兩次從旁協助過賑災,他還真不知道。
太後這個人老辣萬分,對一個小小的道台,都知曉的這麼清楚,擋在他前麵的這塊巨石,果然是個龐然大物。
水至清而無魚,渾水才好摸魚,凡事以大局為重,不傷根本利於民……
太後這話的意思是讓他小事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了半天晏玨領會到藍惜話中意思,笑了笑,等回過神,身旁那裡還有藍惜的影子。
“陛下,陛下。”遠遠站在一旁的蔡公公,看到皇帝直愣愣的站在那裡一聲不吭,也不敢打擾,隻能等到晏玨回神,才敢上前。
“什麼事?”
“餘大人在宮門口等著你呢。”
“知道了,即刻啟程吧。”
……
“看來還有救。”
遠處的藍惜看到晏玨獨自在那裡站了半天,就知道晏玨現在心裡不管怎麼恨他,但,魚兒上鉤了。
為了餘治水,也為了江南河道道台總督之位,晏玨不可能懈怠,繼續裝他的綿羊,必定會露出自己的爪子,因為,他損失不起。
國之命脈何其重要,晏玨要是不抓在手裡,心怎麼能安?
晏玨雖有帝王之才,要學的依舊還很多,想到這兒藍惜不厚道的笑了,晏玨這條線暫時告一段落,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肅清周圍不聽話的奴才。
她可沒這個嗜好,任由身邊放一堆有異心的奴才。
“你,過來。”藍惜叫住了前方不遠一個看著她,剛想要躲開的小太監。
“太後。”小太監不敢忤逆藍惜,走上前噗通一聲跪下了。
“你,帶我去浣衣院還有……淨洗院……”
“這,這,這......”小太監嚇的舌頭打結好半天才捋直,“太後,那是宮中汙穢之地,太後若是去了,怕是要汙了身上的鳳氣。”
“鳳氣?”藍惜強忍住笑,跪在地上麵皮白淨,年齡十四五歲,唇紅齒白的小太監有點意思,她身上若要鳳氣,還能強製接這種斷頭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