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呀。”
很禮貌,被人問什麼就答什麼。
周意然意外地挑了下眉,這下又不太確定了。
“你就是永嘉?”
“嗯嗯!”
不應該,
周意然又問:“傅應絕是你爹。”
“是嚕,是小梨子爹爹~”
問一,答一,不存在隱瞞,周意然看向她的目光瞬間稀奇起來。
想不通,那混賬能教出這樣的來?
按理說,上梁不正下梁歪,更何況傅應絕那房梁子都繞了山路十八彎了,這到頭來生個孩子,竟是好筆直一條通天大柱。
換誰誰不奇怪。
他蹲下去,認認真真地打量起了傅錦梨。
她估計是覺得周意然奇怪,眼神多少有點戒備,但是仍舊藏不住好奇,小眼神無數次悄悄地瞥來。
“看什麼呀,看梨子,你不認識了嗎?”
周意然搖頭,略帶遺憾的目光從傅錦梨那張肖似其父的臉蛋上收回。
“認識了。”
.
傅錦梨從外頭撿了個奇怪的人,興衝衝地帶回家給爹爹看。
闔宮上下都看見小殿下拉著禁軍統領的手一路跑,像隻小狗子一樣,胖臉粉撲撲地。
“爹爹!我撿到人,帶回家,給你玩!”
傅應絕還沒來得及應一句大胖閨女孝順,周意然那張死人臉就落入了眼簾。
“你來做什麼。”
臉變得極快。
周意然不答,示意他自己看。
傅應絕視線下滑,一路落到他被傅錦梨緊緊牽住的手上。
老父親幾乎是下意識地心口一抖,
“做什麼,拉拉扯扯,給朕撒手。”
一把奪過閨女兒,傻乎乎的胖閨女還咧開小嘴朝他笑:“爹爹我撿到一個人,給你玩!”
玩?
那玩不了。
傅應絕小心眼地把傅錦梨拉到自己身側,很是吝嗇地挪步擋住,衝周意然下逐客令:“回去吧,朕準假。”
“臣並未告假,也無需告假。”
“朕說了,準。”
生怕有人跟他搶孩子。
而周意然還真有那湊熱鬨的意思,他似乎是聽不懂,很是正直:“臣身為陛下親衛統領,自該當寸步不離地守在陛下身側。”
“用不著。”
“臣說了,應該的。”
“周意然。”傅應絕:“你犯毛病了就回去睡,朕用不著你守。”
傅錦梨看兩人你來我往,一人一句,還是回合製,最後卻是一個都沒退開,愣是僵持了半晌。
“人!”
小孩兒咋呼呼出聲:“好朋友要一起玩,你不跟爹爹玩,那跟梨子玩?”
她最見不得尷尬冷場,哪裡糊裡糊塗都能論上兩句。
撿的人爹爹不喜歡玩,那跟梨子玩。
一個梨子也可以玩的。
這麼一想,胖丫頭覺得可行,眼睛瞬間亮起:“撿的人,爹爹不喜歡,梨子喜歡喃。”
“你跟梨子玩,好不好。”
“好。”
“不好。”
傅應絕跳腳,看著傅錦梨那十足感興趣模樣,老父親生出一絲危機感,
——怪急的,孩兒跟彆人玩上了,他怎麼辦。
“不可以。”
“不行。”
“朕不同意。”
三連拒,彆說門了,在他傅應絕這兒拐孩子,地縫都無。
————
龍脈主支深藏在萬仞山的起伏連綿中,在無人知曉的角落,矗立著高大的宮殿。
裡頭住的,是常年沉睡的龍脈之主跟小少君。
兩人是一模一樣的懶性子。
左護法被氣走數日,自己把自己哄好,又窩窩囊囊地回來。
落安身體在千百年前的動蕩中虛弱了許多,大多時候靠深眠來自愈,可是小龍珠活蹦亂跳,是睡不了那麼長時間的。
她大多數會安靜地待在殿內,可是落安睡著不同她玩,她也不亂跑,但會自己生悶氣,每當落安不知狀況地醒來後,總會收獲一顆險些將自己氣開裂的胖珠子。
左護法知曉後,便不時會溜進來同她玩耍。
玩累了,她咕嚕嚕一滾,又會團回落安身邊呼呼大睡。
好哄得很。
左護法雖氣,但也放不下那懶蛋少君,這次也灰溜溜地回來帶孩子。
可是.......
“少.....少,少君!吾主!”
左護法尖叫,難以置信,麵龐扭曲。
大殿的主座上,本該坐著個銀發天神一般的聖潔男子,而他手裡,會放著一顆圓滾滾的小珠子。
現在!
彆說珠子了,那好大一條龍都不見了!
隻有大殿上空不曉得叫誰轟破了個大洞,瞧那斷壁殘垣,顯然是氣急之下失手所致。
——完了。
“來龍啊,快來龍!”
“少君,龍主,都他爹的跑啦!”
“龍殺的,作孽了!誰幫了咱家孩子跟祖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