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含加更三合一)(1 / 2)

“什麼還魂?你說清楚。”其實殷離已經猜了個**不離十,但還是忍不住想從蕭沐口中問出來。

看見殷離的表情,蕭沐雖然預感不妙,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當時我以為這法子能助你人劍合一,但沒想到不管用。”

殷離簡直要被氣笑,哼笑了一聲,咬牙切齒般吐出一句:“人劍合一?”

他,跟那把破劍,合一?

哈!

蕭沐見殷離果然生氣了,忙解釋:“當時我以為你願意回到劍裡,所以我才想試試......”

“除此之外還有呢?你還乾過什麼?”殷離打斷他道。

蕭沐心虛地摸了摸鼻尖,聲音也低了:“還......給你喝了還魂的符水......”

殷離一愣,符水?

他反複回想,卻是想不起來自己喝過什麼符水,於是他眯了眯眼,“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蕭沐聲音更低:“從從冀北回程途中,我偷偷燒了放進水囊裡。”

殷離終於想起來,當時這小呆子是用朱砂畫過一個符,還有那味道略有些奇怪的水囊裡的水。

他心頭怒火又燒起來,冷笑一聲,“所以我以為你是在關心我,給我喂水,給我刻吊墜,結果隻是你想把我變成劍?!”

不等蕭沐回答,殷離格外冷靜地深深看了蕭沐一眼,隨後一把握起脖頸上那顆木雕吊墜用力一扯,又狠狠往岸邊一丟,吊墜在空中拋出一道弧線,消失在草叢中。

“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你問過我的意見嗎?”

蕭沐眨眨眼,認真點頭,有點委屈,“我問過。”他是真的問過啊。

殷離臉上怒容一滯:?

“什麼時候?”

蕭沐:“我問你,如果有另一段更簡單純粹的人生,你願不願意拋棄現在,你說你願意。”

殷離嘖了一聲揉起了睛明穴,壓抑著怒火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能一直跟你在一起,還做你妻的那種人生?”

見蕭沐用力點頭,殷離的表情頓時一言難儘起來。

也對啊,蕭沐的劍可不是就是他妻嗎?還真是簡單純粹......個屁啊!

蕭沐點點頭,“你回答得那麼乾脆,我就以為你願意變回劍,所以......”

殷離很想發火,可抬眼又看見蕭沐一臉無辜的表情,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火氣頓時消了一大半。

算了算了,又有什麼好追究的呢?他根本拿這個呆子沒轍。

但是想到他之前的自我感動,簡直成了笑話,他又忍不住想給這小呆子一個教訓,於是磨磨後槽牙道:“你說得不清不楚,我哪知道你是什麼意思?誰要變成那什麼勞什子的破劍?若再自己偷偷摸摸的擅作主張,我就把你的劍熔了!”

蕭沐一驚,目光中的慌亂一閃即逝,但他自知理虧,還是誠懇道:“我錯了,現在我知道你不願意,所以我以後再不會不問你的意見就......”

殷離忍不住狠狠掐了下蕭沐的臉頰,“不準自作主張胡亂行事,不準在我麵前提追光,更不準想什麼人劍合一!”

蕭沐看著對方,認真點點頭。

殷離的氣已經消了許多,又看一眼表情格外乖巧的蕭沐,剩下的那點氣也都散乾淨了,他心思一動,捏起人的下顎微微抬起,眯著眼睛看向蕭沐的唇,“現在說說,你做錯了事,該怎麼懲罰?”

他說時,舌尖不由自主在犬齒上掃了一下,瞥一眼光溜溜的眼前人,剛剛還沒完全澆滅的火果然又燃起來了。

蕭沐低低“啊”了一聲,雖然有點委屈,但好像殷離說的也沒錯。

他心頭忐忑,“罰......什麼?”同時心道千萬彆說不準他碰追光了。

殷離將人按在水池邊上,咬一口蕭沐的喉結,又伸手蓋住了他的眼睛。

蕭沐疑惑:“阿離?”

隻聽殷離啞著嗓音,“小呆子,罰你從現在開始做木頭人,不準說話不準動。”

眼前黑漆漆的蕭沐一呆:“為何?”他雖有些疑惑,但同時心頭又鬆了口氣,還好不是罰他不準碰劍什麼,隻是做木頭人而已,他可以入定。

可是他剛開口,唇上就被咬了一下,殷離沉聲:“說了不準說話。”

“哦。”

然後他又被咬了一下。

蕭沐閉嘴了。

他隻好默默地杵在池邊,試圖閉眼入定。可沒多久,他感覺有什麼滑溜溜的在水裡遊來遊去,蹭得他的腿有點癢。水裡有泥鰍嗎?這不是溫泉嗎?

他皺眉疑惑著,想發聲,嘴又被堵上了,殷離好像很激動,咬著他就不肯鬆,像是要將他吞吃入腹一般。

到後來蕭沐整個人都被親懵了,待殷離把懵懂的他抱上岸邊,又替他穿好乾淨的衣裳,他還是沒反應過來。

他滿腹疑惑幾欲張口,可回想起唇瓣的痛麻感,又閉嘴了。

殷離見他這幅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輕笑了一聲,“木頭人,可以說話了。”

蕭沐開口第一句:“我的懲罰結束了嗎?”

殷離一幅饜足的表情,看著他喉結一滾,眸色沉沉,“結束了。”

蕭沐第二句十足認真,看著水麵道:“我覺得水裡可能有東西,我們還是檢查一下的好,萬一咬著人......”

殷離聞言噗嗤笑出聲,笑得雙肩都在抖。

他看著蕭沐的模樣好像在看著個傻子,良久,終於無奈道:“你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啊小呆子。”

蕭沐:“嗯?”

“算了。”殷離心道慢慢來吧,要讓小呆子習慣親吻一樣慢慢適應這些,他想著,得有耐心。

他勾了勾蕭沐的鼻尖,“水裡沒有東西。”說完又牽起對方的手往外走。

蕭沐跟在後麵,一步三回頭往水裡看,“可是明明有,很像泥鰍,你沒感覺嗎?我方才明明察覺你動來動去的,肯定也感覺到了。”

殷離腳步一頓,無奈扶了一下額,敷衍道:“是是,很有感覺。”

“還是讓人來檢查一下池子吧。”

“好好好。”

二人的聲音漸漸遠去,徒留一池溫泉水依然漾著層層漣漪。

......

......

日子過得飛快,至初秋時殷離十七歲生辰宴,皇帝為表示對這個剛正名的皇子的關愛,不僅發話讓皇親國戚都來捧場,還特意宴請了一些重要官員。

殷離明白皇帝的意思,這就是打算把他推上前朝了,在這些朝臣麵前正式露個臉後,他便能議政了。

宴席當日,蕭沐與殷離一同入席,惹來一眾官員的注目禮。

殷離掃過在場者,見位高權重者都來了,唯獨缺了雲陽明。

殷離心中了然。

他相信隻要皇帝肯請,雲陽明一定會來,既然沒來,那便隻能說明一個問題,皇帝在表明一個態度,那便是皇帝對雲家的不喜從此擺到了明麵上。

殷離看了看皇帝給自己安排靠近上座的位置,以及坐在他身邊的蕭沐,微微垂下眼瞼,恐怕,蕭沐身後的蕭氏就是皇帝敢這麼做的底氣吧。

皇帝介紹一番後,便說了些場麵話。

還當眾誇讚了一番殷離,“上回鄭家堰治水,是離兒幫世子整理的水務,條理分明,事無巨細,做得很是有些水平。”

位高權重者哪一個不是洞若觀火?聽見這話外音,都察覺到了皇帝的意思,眾人心頭腹誹。太子已經被廢了,接近成年的皇子就這麼一位,剩下的不是剛剛蹣跚學步,就是還在怡妃的肚子裡,將來大位落入誰手,還用說嗎?

於是眾人紛紛誇讚起殷離來。

“是啊。聽說五殿下果斷炸掉了對岸堤壩,這才保下了鄭家堰,這等魄力,世所罕見。”

“五殿下尚未及冠便有如此膽識,不愧是人中龍鳳。”

溢美之詞不絕於耳,殷離側目看了一眼身旁的蕭沐,勾著唇道:“我不敢居功,上回能成功治水,全憑蕭沐以一己之力擊退洪峰,我不過是給世子打下手罷了。”

正在啃糕點的蕭沐聽見這句,感應到眾人視線齊刷刷望過來,愣了一下,連忙放下了吃食,正襟危坐,客氣了一句:“我不過是使些蠻力罷了,論治理當地官場,修築堤壩,安撫流民,災後重建等等,都是殿下之功。”

眾人看見二人之間門相互吹捧,都心領神會。

蕭家怕不是已經站隊五殿下了,那他們還猶豫什麼?

特彆是皇帝聽了這些話後高興得很,說了句“不醉不歸”,眾人便放開了手腳,在開席後舉了酒杯過來圍住二人敬酒。

就連從前暗中支持太子的那群官員也是賣力表現。

“五殿下忍辱負重這麼些年,意誌力絕非常人可及,將來必成就不凡功業。”

“正是,殿下如今出頭了,將來必定洪福齊天。”

殷離被圍了個水泄不通,眾官員的彩虹屁與酒盞一個接一個遞上來,他應接不暇,又不放心地瞥向蕭沐,見對方也被圍得團團轉,不由擔心起來。

小呆子酒量不濟,上回沒喝幾杯酒醉了,還被他哄騙穿上嫁衣,這回被這麼多人圍著敬酒,怕是受不住。

此時他聽見有人對蕭沐道:“世子與殿下關係真好,形影不離,同進同出,聽說殿下至今還住在蕭府,這君臣關係真是羨煞旁人啊。”

一旁有人應和著,“可不是嗎?當初殿下被迫衝喜,我等還對蕭府有誤解,現在看來,蕭府果然是忠心不二。”

人都嫁過去半年了,會發現不了是個男人?恐怕蕭王府早就知道這事,故意幫著皇室隱瞞,最後即便皇子正了名,也從來沒說過半句微詞,這哪是仗勢欺人的權臣家族?分明忠心耿耿嘛。

殷離聞言眉頭一皺,朝上首看去,果然看見皇帝聽見“至今還住在蕭府”這句話時,微微擰了一下眉心。

皇子與權臣住在一起,就算是眾人不說,但誰都能看出這其中的不合適。

若是碰見那剛直的言官,恐怕免不了要遞折子到禦前。

殷離也聽出來了,雖然舍不得和蕭沐分開,但礙於皇帝在前,他還是笑道:“父皇賜下的府邸尚未建好,我人性子懶,搬家又實在是件麻煩事,不想搬回宮不久又要搬出去,索性等府邸建好後再動身便是了。”

眾人聞言,紛紛附和:“正是,殿下金尊玉貴,牽一發動全身,搬起家來等閒得折騰十好幾日呢。”

蕭沐聽說老婆要搬出去,疑惑望向殷離,心說原來阿離要搬走嗎?

可是他都沒有聽見對方提過半句。

他的心頭莫名空落落的,自從穿來這具身體後,身邊就一直有殷離在,甫一聽說對方要搬走。

此時正好有官員遞了酒盞過來敬他,他本不喜歡喝酒,但這回卻鬼使神差,接過酒杯就一飲而儘。

殷離見他竟然都沒有推拒一下,不由擔心地提醒道:“世子身體不好,酒少喝些。”

蕭沐悶悶地“嗯”了一聲,可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又接過一杯酒盞喝下。

殷離忍不住皺了下眉,這小呆子今天怎麼了?

於是他擋在蕭沐麵前,對眾人笑道:“世子酒量不濟,還請諸位手下留情。”

有保皇黨的官員因為高興,此時已經喝高了,笑嘻嘻道:“殿下還是不要操心彆人了,世子爺可是當世的神仙,區區一點小酒有什麼妨礙?”

“倒是殿下,今日您可是壽星啊。”

聽見壽星二字,眾人來了興致,瞬間門又把殷離給圍上了,各種溢美的勸酒詞輪番上陣,讓殷離拒無可拒。

都是皇帝招來的前朝重臣,他不好太推拒,瞥一眼高階上的皇帝,見對方似乎是高興得很,正與朝臣對飲閒聊,時不時望向這邊,像是默許這樣的勸酒。

於是他隻能無奈應付著。

殷離自顧不暇,喝了不少酒,又扭頭去看蕭沐,竟然見對方居然著不拒。

他很想勸阻一番,可是根本找不到機會,酒過三巡後,自恃酒量不錯的他也開始有些醉意上頭,甚至腳下都有些虛晃。

而蕭沐則還在悶悶地一口一杯。

眾官員見蕭沐這麼爽快,不由眼前一亮,方才還把殷離圍了個水泄不通的眾人,終於放過有些醉意的五殿下,又將蕭沐重重疊疊地圍起來。

“世子爺酒量真不錯啊,來,喝下我這杯。”

蕭沐哦了一聲接過酒盞,連對方的名字都沒問,就麵不改色咽下去了。

“謔!這麼厲害。”

酒意一上頭,官員們也徹底放開了,甚至有武將看蕭沐酒量這樣好,躍躍欲試要跟人拚酒。

場麵漸漸有些失控,殷離忍不住了,撥開人群箭步上前,按住蕭沐就要飲下的酒杯,壓低聲音在對方耳側道:“你怎麼回事?你的身子能這麼喝嗎?”

蕭沐麵色如常,淡淡道:“你忘了,我百毒不侵。”

毒不起作用,自然酒精也沒用。上回喝醉是因為酒裡融入了劍氣,並非是因為酒精的關係。

殷離見蕭沐麵色如常,眼神中更是沒有半點醉意,不解道:“那你上回......”

卻見蕭沐淡定地拍拍他的手背,“我真的沒事,對我來說這酒一點味兒都沒有。”

跟喝水一樣,他倒是莫名地有點想喝醉,無奈他的道胎不給他機會,自動就把酒精蒸騰出體外了。

照這樣下去他想要喝醉得把酒當成水,還得牛飲,恐怕才能趕上道胎排出酒精的速度。

見蕭沐這副篤定的神色,殷離也有些懷疑了,難道上回這小呆子是裝醉嗎?

此時有武將耳力好聽見了這句,“嘿”了一聲表示不服氣,敢在酒桌上這麼說,那不就是找灌嗎?

一眾武將互相使了個眼色,朝蕭沐一擁而上。

武將放開了喝酒跟文官可不同,小杯子一丟,換上了大酒壇。

蕭沐一看,這個好,這樣應該能喝醉了,於是提起壇子毫不猶豫地猛灌。

殷離怒了:“蕭沐!”

話音剛落,卻見蕭沐皺了一下眉,麵不改色地搖搖頭道:“還是淡。”一壇酒眨眼就沒了,空壇被他丟在地上。

殷離驚呆了。

於是數輪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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