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時暄語氣有些生澀:“下麵有水。”
照君宜低頭瞧,是有一小層浮在地麵上的水:“無礙。”
任時暄沒有任何猶豫把她放下來,照君宜腳一沾地,她靴子底兒也薄,那層水很快把她腳麵染濕了。
她暫時無心管這些。
照君宜趟著水,隨意選了個隧洞朝裡麵瞪大眼睛看,罩著滿幕的黑,什麼也看不清:“怎麼出去?選一個?”
好像也隻能這樣,他們又不是信鼠還會遁地。
她側臉看去,任時暄手裡忽地變出來一團扁圓折紙。
照君宜稀奇問:“你自己疊的?”
這小東西折痕扭曲,對疊得粗糙,尾巴邊兒黃舊卷曲,翹著毛邊兒,好生端詳片刻才能發現是朵紙花。
“故人送的。”任時暄回答的時候細細盯著她的雙眼,照君宜看不太清他眼睛裡展現的神情,隻聽他話很慢,像是呢喃。
他張開著手心,道:“吹一下。”
照君宜鼓著腮幫子吹了一下,那朵紙花徐徐飛起來,一墜一升,發著皎黃的亮光,她興奮道:“怎麼做到的?”
任時暄說:“白奉賢很會做這些小玩意兒,他把這個方法教給了我的一位朋友,那位朋友一遍就學會了,疊了這朵花送給我,一吹氣就可以像螢火蟲一樣飛走。”
照君宜被這朵紙花吸引了視線,隧洞能稍稍被照得亮些,回答也隨意:“那你朋友很聰明。”
任時暄跟在她身後:“是很聰明。”
隧洞很窄,兩人隻能一前一後地走,還沒走多久,這隧洞便又出現了三條岔路口,他們隻能再隨意選一條,照君宜在每條路上都用天星刻上了記號,每一條隧洞,都是深不見底又肆意分岔,照君宜最後都快走迷糊了。
好不容易來到了一片還算開闊的地帶,又麵臨三條岔路口,天星做好記號,正欲收劍,她就聽見一聲非常輕的劃蹭聲,懸浮頭頂。
任時暄微一抬頭,突然說:“過來!”
幾隻傀儡由青藤纏著橫吊在洞頂,青藤蠕動鬆開桎梏,照君宜半腳還沒跨出,就有兩隻傀儡落到她跟前,她和任時暄身後還有兩隻。
任時暄後退兩步,恰好被傀儡逼到更為狹窄的隧洞之中。
傀儡黑著眼珠,在躲閃她進攻時極其靈敏,傀儡主在操縱,在監視監聽他們。
空間狹小,所有人都施展不開,兩隻傀儡纏住任時暄,剩下的傀儡全都衝著攻擊力弱的照君宜去。
照君宜一個躍身,掛在一隻傀儡後背,天星刺不穿他的脖子,照君宜狠狠攥住劍柄,似乎想要“水滴石穿”,一點一點把他腦袋磨下來,她餘光看到另一隻傀儡手肘擊過來,立刻放棄天星,兩手全撒開,摔倒地上躲開這一擊。
地上水層混著泥沙,照君宜整個後背都是濕的。
正因地方太小,傀儡打起來也婆婆媽媽、拖泥帶水,到給了她可乘之機,她靈敏地又掛在另一隻傀儡身上,腳踹上第三隻傀儡臉,借著這股力,攥住天星劍柄,手臂繃緊,斬落那隻傀儡的腦袋。
照君宜被這隻傀儡腦袋撞上了肩膀,連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