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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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老鼠窸窸窣窣地爬上房梁。因午睡的關係,吳茉兒睡不著,加上沒有手機電腦遊戲機之類的打發時間,她百無聊賴,隻能乾瞪著眼看老鼠忙活。偶爾,老鼠也會盯著她,與她大眼瞪小眼。

“碩鼠!”吳茉兒腦中浮現出貓捉老鼠的畫麵,進而是自己因物質匱乏、不得不以老鼠為食的場景,不禁搖頭,歎了歎氣。

現在的她,何嘗不是這梁上的老鼠?暫且安全,威脅卻如頭頂利劍,懸而未斬。叢林社會,弱肉強食,像江伍氏這樣身弱而持金之人,注定淪為彆人掠奪戕害的目標。而她,竟穿越過來,替其承擔命運的輪轉。

熬到天蒙蒙亮,終於有了睡意。吳茉兒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跌進水裡。她想上岸,拚命地朝著一團白遊去,卻看見江伍氏的臉——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卻更加羸弱蒼白的臉。她淒楚哀婉地看著她,想說話,卻嚅囁著嘴,什麼都說不出來。吳茉兒催促她趕緊說,催著催著,醒了過來。

“托夢失敗案例。”

外麵淅淅瀝瀝地在下雨。因為這雨,沒人送早飯,也沒人送午飯。看雨勢,估摸著晚飯也會沒著落,吳茉兒饑腸轆轆,頭暈眼花,隻能先將儲備糧拿出來吃掉。儲備糧不太新鮮,且高糖高油,差點沒將她齁死。幸好茶壺有水,雖不知放了幾天,但能拿來衝淡味道,好過沒有。

吃完沒多久,她就腸胃不適,開始鬨肚子。翠喜的房間有個木桶被她征用,成了臨時廁所。

“這是什麼破日子!”吳茉兒拉得幾乎虛脫過去。起身時,她看那天,隻覺得無論從名詞還是形容詞的角度看,都TM是黑的。

“跑!跑!跑!必須跑!不跑我是王八!”

她困在這個牢籠裡麵,一秒鐘都不想待。

傷口在發炎,紅腫瘙癢還帶點疼,且一身的汗臭味。吳茉兒實在受不了,正好屋裡有木盆,她衝了碗鹽水補充電解質,休息了好一會兒,將碗從門縫裡伸出去,一小碗一小碗地接了雨水倒進盆裡。開鎖用盆接確實快得多,但她怕隔牆有耳,或引出動靜,招致更嚴密的看守,寧願麻煩些。

幸好,她以前出於好奇,嘗過生理鹽水的味道。憑著記憶,接完水,吳茉兒往水裡放了把鹽,勾兌出簡易版的生理鹽水,然後強忍著疼和冷意,將就著洗了個澡,又換了身新一點的衣服。因為找不到消炎藥,就算找到也不認識,她索性將燈裡未燃儘的油脂摳了一塊塗在傷處,想著就算不能消炎,能隔離空氣灰塵也不錯。

人清爽了,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接著她開始洗頭。江伍氏的頭發又黑又密,長且順滑,但沒有洗發水,洗起來很麻煩,吳茉兒最終沒忍住,剪了一大截下來。等頭發乾了,她對鏡簡單挽了個髻,又挑了根發釵,避開頭上的包,小心翼翼地插上去。

昨天發現鏡子的時候,吳茉兒特意照了下臉,隻是那臉臟兮兮,蓬頭垢麵,紅腫又很多淤青,加上光線昏暗,實在沒什麼看頭。如今收拾乾淨,紅腫也消了一些,舊貌換新顏,頗有一番古典嫻靜的韻味。

吳茉兒盯著鏡子觀察了好一會兒,不得不感慨,江伍氏和她確實長得超級像。隻是江伍氏更年輕白瘦,眉毛更細,眼睛不如她圓鈍,嘴唇也稍薄一點,唇色白白的,看起來不是很健康。和她元氣滿滿的嬌憨明豔少女臉不同,江伍氏的氣質更顯清冷嬌弱,如一朵生長在懸崖邊的楚楚可憐的小白花。

吳茉兒忍不住歎息,這江伍氏真真是天生一副柔弱好欺負的模樣,怪不得彆人敢明目張膽地陷害她——幸好她和她性格不一樣,不然即使脫離江家,也隻怕會重複相似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