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2 / 2)

到了第二天,臨近中午,終於有個少婦送飯過來。

少婦年近三十,有些黑胖,荊釵布裙,素麵朝天。見到吳茉兒,她大吃一驚,“娘子怎麼剪了頭發?”

想來她與江伍氏相識,吳茉兒摸不準兩人的關係,本著多個朋友多條路的原則,故作傷感地道:“前天夜裡我夢見亡夫。我與他伉儷情深,本該生死相隨。但父母尚在,不敢自尋短見,隻能剪了這情絲。”

吳茉兒不想說謊,但這個地方假作真時真亦假,人心隔肚皮,她不得不為自己的行為尋找更合理的說辭。

“您要是掛念,可以誦經禱告,頭發剪了多可惜!”

少婦將食盒放在桌子上,端出飯菜。飯菜比前天的好一些,稀飯,燉豆腐,還零星夾了點肉絲。雖然涼颼颼,一看便知是剩飯,但吳茉兒早已饑腸轆轆,喪失了挑食的能力。她忙不迭地吃著飯,道:“勞煩姐姐送飯過來,辛苦了。”

“奴隻是順道,沒什麼辛苦。”見吳茉兒右手筷子左手勺,雙手輪換著,一刻不停地將食物往嘴裡送,全無往日斯文。少婦瞟了又瞟,狐疑道:“娘子好像變了個人。”

“人是會變的。”見少婦眼中沒什麼惡意,吳茉兒客套道:“姐姐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少婦憨憨一笑,道:“娘子您是主家,叫姐姐奴擔不起。奴本名梨花,您叫梨花就成。”

吳茉兒想起小時候家養的狸花貓,也是黑黑肥肥,不禁莞爾,“我還是叫你花姐吧。”

受人尊重,花姐很是歡愉,“您高興就成。”

花姐為吳茉兒打掃院子,收拾房間,等她吃完飯,又收拾好碗筷,擦淨桌子。見她踏實勤快,也不多嘴多舌,吳茉兒有意搭話,“花姐你可有什麼好的經文?我想無聊的時候,念給亡夫聽聽。”

念經,吳茉兒真不會。她看過最多的經是《致富經》,《詩經》隻會課本上的幾首,《道德經》也隻記得前幾句。既已到了古代,隨大流學幾句正經經文,沒準能派上用場。

“奴不識字!”花姐笑容樸實,“這讀書識字是大家閨秀的做派,奴家窮,隻會乾活。再者說,丈夫死的時候,奴可高興了,終於沒人打了,哪有心思念經。”

“死得好!”吳茉兒拍手稱快,好奇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花姐喜形於色,娓娓道來,“那天他灌了黃湯,想打奴,奴就跑,誰知他自己跌溝裡去了!奴不會水,也怕抓住了又要挨打,就撇下他接著跑。等天黑透了,奴才敢回去,一到家就見他躺在門板上,涼透了!”

吳茉兒嘴角抽了抽,感情和自己一樣——不知道有沒有好心的撈她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