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被兩名衙役攔著,一身靛青色的粗布衣裳,一頭狂發束地十分潦草,再配上胡子拉碴,第一印象,人如其聲,是個魁梧粗獷的漢子。
蘇軼昭連走幾步,更近些觀察著男子。
目光在他的衣袖和胸前掃視了幾眼,又看了一眼他腳上的鞋,思索了片刻。
“你彆亂嚷,該讓你看的時候,自然會讓你看!”一名押著男子的衙役見其奮力掙紮,頓時怒喝道。
這男子的力道驚人,他們兩個人險些都沒按住。
衙役還是頭一次見到麵對他們毫不畏懼的百姓,平日裡那些個平頭百姓,誰見到他們不是點頭哈腰,唯唯諾諾的?
“他們說寺裡死人了,我娘子到現在還未歸家,我能不急嗎?”
男子擰著眉,此刻身子已經站定,目光在周圍搜尋著。
“這位壯士,你切勿衝動,你且將你娘子的姓名與體貌特征報上來。”
李推官這時已經走了過來,這裡頭躺著一名女屍,這男子又在找娘子,也是**不離十了。
“我娘子馮氏,名翠翠。今年二十有一,來的時候穿的是水紅色衣裳。啊!頭上還插著根鎏金的蝴蝶簪子,早上我給她戴的。”
蘇軼昭聞言挑眉,說體貌特征,一般人隻會說穿什麼樣的衣裳和裙子,會說到簪子?不過他所述的應該就是那女死者了。
男子頓了頓,又道:“昨兒她聽說今兒個寺裡有高僧講課,還說這大師會選有緣人贈送神符,我家娘子想碰碰運氣,便上山了。來之前還說,今日要在山上用齋飯,等下晌才能回。”
李推官突然不知該怎麼說了,說他娘子此刻正在裡邊兒躺著,已經開膛破肚了,不知會不會發瘋?
“我久等她不歸,便隻能來寺裡找了。來了之後還聽說寺裡死人了,哪裡還能冷靜下來?”
蘇軼昭仔細觀察男子的神色,焦急之態不似作假,額角上汗珠密布,胸口劇烈起伏著。
不過早上就出門了?那死前行過房事又如何解釋?
“嗐!你家娘子......劉毅,將人領過去認認。”李推官覺得還是彆多說了,讓人過去認屍便是。
蘇軼昭看了一眼已經被僧人領去驗屍的居明義,想了想,還是留了下來。
女子夫君這邊的線索明顯要多一些,反正淨樹的屍身她已經查看過了。
正好此刻相思跑了回來,蘇軼昭來不及多問,立馬讓它跟上了居明義。
“把他說的都記下來,待會兒告訴我!”
蘇軼昭剛剛轉身,便聽到木板隔內傳來了悲愴的聲音。
“娘子!娘子啊!不過才一日未見,你怎麼就和我天人永隔了?”
蘇軼昭走進去,發現漢子正抱著屍身嚎啕大哭。
之前居明義驗完屍之後,將女子做了縫合,並為其穿戴妥當。
男子並未發現其他,隻是覺得女子渾身濕漉漉的。
“她的衣裳怎麼濕了?她是怎麼死的?誰殺了她?到底是誰?”男子紅著眼看向眾人,眼中凶光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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