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釋文瞪大了雙眼,“你是說軍備明明已經過了畀河,卻又返了回來?”
“不!這不對,返回來沒那麼快!”他說完又搖頭,覺得有些不對。
“您再看當時那重縣知縣的結案卷宗,上麵寫了殺山匪用的兵器都是長弓和刀,現場還遺留了不少箭矢,其中有一把斷裂的刀刃。”
當時知縣將現場所有的東西都保留下來作為證物,雖說山賊死了大快人心,但殺了他們的人還是要查的。
不過案發現場是較為偏僻的官道,周圍都沒有人家,若非是有人將何大的首級放在縣衙門口,那些屍體還不知何時會被發現呢!
那知縣描畫了刀刃的圖,就在卷宗之內,並且還詳細描述了刀刃的形狀。
康釋文接過一看,發現就是一塊普通的刀刃,且還隻是刀尖處那麼一小段,看著並無什麼異常。
“您仔細主意一下刀尖處?這邊看著像一處破損,但實則卻是一個血槽。”蘇軼昭指著那處道。
康釋文聞言又立刻仔細看了一遍,忽然恍然大悟。
他立刻拿起卷宗仔細查看,當看到刀刃的描述時,便更確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這是狼月!”康釋文臉色凝重了起來。
“狼月?”蘇軼昭了然,“這是京衛指揮使司的佩刀。”
“不錯!”康釋文點頭,他忽然想到了一點。
“當年護送軍備去邊關的人中,就有兩名京衛指揮使司的官員,其中一人叫狄鬆林,乃是指揮使司的鎮撫,還有一人是副使,名為鄭守年。”
“若這把刀真的是狼月,那一定是狄鬆林的。副使不入流,沒有資格佩戴狼月。”
“那朝廷追回軍備之時,這二人可有跟著一同回來?”蘇軼昭立刻問道。
“本官當時的確沒看到狄鬆林,不過同行之人說狄鬆林犯了舊疾,便留在了途中養病,並未回京。”
康釋文仔細回憶,還好他記性不錯,否則還真就沒印象了。
“這就是了。”蘇軼昭肯定地點頭,“這就說明狄鬆林並未押送這趟軍備物資,而是先行去了邊關。”
康釋文一聽就更迷糊了,蘇軼昭卻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於是便將卷宗給了他。
“這份卷宗,您一定沒有仔細看過,您再看看那知縣結案的描述?”
雖然犯案的何大死了,大快人心,但身為大理寺寺卿,有很多其他事要忙,哪裡會關心地方案子?
康釋文當下就將卷宗仔細看了一遍,發現了一處疑點。
“當時現場一片混亂,車輪印陷得很深且還淩亂,那就說明是運送重物的車隊,且是很長的車隊。”
康釋文下了結論,這下他終於明白了過來。
“是!這是勘驗現場的仵作所記錄的,知縣便因此斷定應該是過路的商隊為民除害,且還是龐大的商隊。”
“然而他卻不知,這哪裡是什麼商隊?明明就是朝廷出手。”蘇軼昭分析道。
康釋文立刻會意,“也就是說,有兩隊人馬在運送軍備物資。皇上追回來的,是正常的物資,這就是為了應付突然的搜查。”
他撫掌,眼中閃過震驚。
“而第一隊人馬的軍備必定有問題,他們先行一步,送去邊關,這是做兩手準備。既然會這麼做,那必定是知道皇上會派人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