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園還是有彆於他處的沉靜,溫芍一進到裡麵,風從竹梢吹過,拂到她的臉上,溫芍還帶著一點熱意的臉龐霎時舒爽了下來。
她怕食盒裡的東西涼了,便急著往顧無惑的書室裡去。
顧無惑待下很是寬宥,對溫芍也是如此,這幾日溫芍也時常進到這間書室去,有時顧無惑人在,有時他不在,做一些收拾整理的活計,顧無惑也不說她什麼,並沒有阻止她進出。
今日他從早晨起便在裡頭看書,溫芍輕手輕腳進去,他隻略微抬頭看了一眼,然後便又垂下眼去,也不問溫芍進來乾嘛。
他的寬和,總是讓溫芍心生好感的。
溫芍拿了食盒,怕弄臟了顧無惑的書冊筆墨,並不放到他的桌案上去,隻輕輕放置在右邊的條案上,等把食盒裡的食物都取出來之後,溫芍才細聲問道:“世子,奴婢去廚房拿了吃的過來,是剛做的桂花糕和酥酪,這會兒還熱著,世子若要用我便端過來。”
顧無惑的目光依舊停留在紙頁上,他做事是極專注的,隻方才瞥了溫芍一眼,然後心思便又全盤轉到眼下,所以這會兒聽了溫芍說話,也隻是微微搖了搖頭。
溫芍見狀便不敢再打擾他,想了想卻還是道:“那我把東西放在這邊,世子想吃了便自己拿。”
顧無惑隨口應了一聲,溫芍便轉身出去了。
一直到金烏西墜,溫芍再度入內為顧無惑掌燈,卻看見桂花糕和酥酪還是一動不動放在那裡,雖然早就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但是溫芍心裡還是略微失落。
她壓下心緒,點燃燭火為顧無惑端過去,燭台剛輕觸到桌麵,顧無惑卻已放下手中書冊,對她道:“去傳飯罷。”
溫芍稍稍愣怔,手上一動,燭火也跟著輕晃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連忙點了點頭。
西斜的日頭從花窗裡照進來,被條條框框分割的濃金在光滑的地磚上拉出長長的一道影子,光束之中有浮沉齏粉遊動,如碎金一般。
顧無惑起身,步履微快,絲毫不帶猶豫地穿過了這道光束,夕陽從他的側臉上一晃而過,刹那間他微垂的眼睫便如蝶翼一般,琥珀色的瞳仁卻微冷。
他經過條案,並沒有多看條案上已經放了許久的桂花糕和酥酪一眼。
或許已經遺忘,或許根本就不在意。
溫芍也來不及去收拾,緊跟在顧無惑身後便走了。
夜裡顧無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