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顫抖:“民女唐荇,拜見太子殿下,拜見國師大人。”
不止聲音,她整個人都在抖動。
不過如此,尋常市井小騙子而已,一會兒殺了——
林鹿腦中的念頭還沒閃完,卻見少女顫顫巍巍地將頭抬起,一雙眼晶晶亮,滿臉藏不住地欣喜與仰慕:
“您就是國師?”
林鹿:……
他算錯了,這小娘子不算尋常。
少女“咚咚”磕頭:“民女唐荇,自幼孤苦,跟著江湖師傅才……”
林鹿皺皺眉,打斷:“你想說什麼?”
“唐荇仰慕國師已久,求國師收我為徒!”
少女聲音因興奮而高亢,甚至有點破音。院中還有錦衣衛在審問許家人,人心惶惶間都被她震得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快速拔刀:“誰?什麼事?有刺客?”
國師表情毫無波瀾,狹長的眼中有淡淡的嘲諷:“我可不敢收師傅的徒弟,拖下去。”
池荇:……
好,計劃失敗。接下來隻能看溫暨望這個太子爺能不能撈自己一把了。
她被錦衣衛架起來,幽怨地看著麵前的國師。
他約麼三十來歲,身量極高,也極單薄,一身寬鬆破舊的黑色道破胡亂披在身上,發髻也並不整齊。眼睛狹長,嘴唇薄而鋒利,任誰來看他麵相都會得出一個結論——這人極不好糊弄。
“直接送詔獄罷,跟那些從犯關一起,好好審問。”
林鹿不耐的看了一眼滿眼淚花的少女,轉身離開。
溫暨望有些出神,還在回味她方才看國師的眼神——他從未見過那樣光華流轉的眸子,可惜不是為了自己而亮。
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現下不是想那些的時候,她一個小娘子,如何受得起詔獄。
他幾步追上林鹿:“老師留步。”
林鹿毫不意外地看著他:“說罷。”
“老師,這一案中,許重之、唐荇、阮煙兒和春杏都立了功,可否免去他們牢獄之災,或者將他們押入太子府……”
林鹿不耐煩地打斷他:“沒有那樣的規矩。不過既然太子殿下親自為他們求情,就暫時將他們養在我的彆院中罷。”
溫暨望放下心來:“多謝老師。”
“但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再過分牽掛這些無足輕重的人。否則,我就不會像如今這般好說話了。”
“學生知道了,老師回去早些休息。”
林鹿頭也不回地轉身上了馬車,將池荇四人一並帶到自己在皇城邊輕成山下的彆院。
……
七日後,輕成山彆院。
“許重之,醒醒。”池荇喉嚨乾澀,一開口就是火辣辣的痛。
她靠坐在牢房冰冷的牆邊,身旁就是恭桶。並非她不講究,而是隻有這樣大的空間。
自從七日前被送來,他們四人就被分彆關在了這小小牢房之中,池荇剛好能看見正對麵的許重之和春杏,阮煙兒則在她的左手邊。
三個女子還好,無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