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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順著一排排刑具看去,越看越驚恐,複又扭回頭看了看李顥懿,身子顫抖不已:
“阿懿、阿懿……我害怕……”
可此時的他卻笑的像個惡魔,這個笑容跟他們那晚挺像的,好像又不像。
他眼裡逐漸露出些興奮的光,在這樣的幽暗裡,她今日才發現原來他嘴裡有一顆很不起眼的小虎牙。
以往她肯定會覺得可愛,今日,卻隻剩害怕。
他大掌一揮,重心不穩,竟將她推入了那墨黑的水池!
那水池尤似一隻怪獸的血盆巨口,安靜又期待著她的到來。
她難以置信地看了自己深愛的男人最後一眼,而後緊閉雙眼,緊咬牙關,身體趔趄著跌進水池中。
意外的是,水池並不深。
她渾身濕透,掙紮著站起來,揩去臉上紮眼的水。
隱約中,好像阿懿也跨進了水池裡。
他手中似乎拿了什麼長長的東西,她情不自禁瑟縮一下,向後退了一步。
水的阻力極大,每退一步都很沉重,冰涼的水從小腿滲入,涼意逐漸上升全身。
李顥懿看著她被水浸濕後,衣物貼在身上勾勒出的曼妙曲線,他嘴角上揚,虎牙在黑暗裡泛著淺淺的光澤,燭火在他眸中搖曳。
隨著他的靠近,樂卿感覺地獄修羅的容貌在腦海中逐漸清晰。
驀地,他猛一甩手!
“啪!”
“啊!”
鞭子食肉的聲音和女人的尖叫聲同時響起。
他將她抽了個趔趄,站不穩,眼看又要摔進水裡,他卻一個健步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將她重新提起——
他欣賞著她將死不死淒慘的美。
在暗夜裡輕咬了一下她泛白的嘴唇,鬆口,樂卿顫抖不已。
她想逃,他卻又狠狠吻住她,舌頭直抵她咽喉。
樂卿沒有想到,自己曾經幻想過無數次浪漫的鎖喉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的。
她像一朵被心愛之人踩在腳下踐踏的梔子花,梔子花說她很疼,那人卻說這不就是你喜歡的浪漫?
變.態的浪漫也算浪漫。
她要窒息了,他的舌尖侵略了她口腔每一個地方,方才被鞭打過的手臂還火辣辣的疼痛,但將手臂泡在涼水中又能短暫地冰鎮住這疼痛。
氧氣已儘,腦袋甚至因為供氧不足有些暈眩,她推攘,不得已發出些“嗯嗯唔唔”的聲音。
李顥懿置若未聞,忘我的吮吸,似乎想靠接吻,教她窒息而死。
掙紮無用,她用舌頭摸索了他嘴唇的位置,心下一橫,狠狠咬下去,沒想到自己的嘴唇也傳來麻木的痛意。
血腥味瞬間蔓延兩人口鼻。
他鬆開她,樂卿跌坐到水裡,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雙手摸上肚子,濕漉漉的雙眼渙散,腦袋一片空白。
李顥懿玩味地看著她,誰又能想到,小白兔惹急了也是會咬人的呢?
他拿拇指搓了嘴角的血,舔一下,嗯,是令人厭惡的蘇玉成的味道。
心裡不爽,又狠狠抽她一鞭子,帶起的水花仿佛為兩人下了一場白頭到老的雨。
他們不可能白頭到老,所以不如說這雨是某人被迫成長的眼淚。
打完後他又附身吻她,吻過後又打。
冰冷的池水澆不滅他的遷怒,正如他現在的暴行,澆不滅她對他長久不變的愛意。
她瑟瑟發抖,傷痕累累。
顫抖地一聲聲喚他的名字,試圖喊醒他身體裡一點點同情的、消失的,喜歡。
隻是她不知道他是個暴君,她沒見過他北伐的樣子。
他是個沒有心的怪物。
他不會愛人。
她被他撲倒至池水中,在溺死的邊緣,仗著她的喜歡,肆意揮霍她的縱容。
帶著她去他心門深處,原來那是一片荒漠,是極樂世界裡的地獄。
良久的良久,這場旅途才總算消停了。
水池裡冒出些泡泡,伴隨一片密度不一的惡魔花朵,盛開在兩人的懷中。
……
.
自那天晚上後,樂卿變了。
她總算變了。
似乎患上了嚴重的產前抑鬱症。
景言不是很懂,隻知道樂卿姐姐話變得很少,他試著偷偷聯係蘇太傅,樂卿姐姐卻很激動,說若是他告訴蘇太傅,她就馬上去死。
他嚇壞了,再也不敢擅自做任何決定。
她每日都會坐在院子裡發呆,摸著肚子,自顧自講好多話。
景言偷聽過,其實沒有什麼異常,大多都是:
【寶寶乖,你既然來了,媽媽就一定會對你負責。】
【媽媽不想死,寶寶不擔心。】
【你沒有一個很愛你的爸爸,但你有一個全世界最盼望你出生的漂亮姨姨。】
【姨姨很厲害,她會保護寶寶,媽媽也會保護你,對了!景言叔叔,他也會喜歡你!】
……
內容倒是不太稀奇,就是景言看她的眼神有些空洞,他每日守在院子裡,也並未發現有誰過來找麻煩?
難道是太子封了那個什麼葉姑娘作奉儀,刺激到樂卿姐姐了?
仔細想來,好像確實自從有了那個葉姑娘,太子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來樂卿姐姐的院子。
在他看來,不來不是正好?師父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這個男的。
但是他們白天還是會一起用膳,他也跟在一起的,除了安靜點也並無異常。
不過有個點,那便是每隔五日,她都會差他出門去。
她說她們以前的世界都是做活五日休沐兩日,所以每隔五日她都會差他出去遊蕩兩日。
景言起初沒把這個當一回事,後來被關起來才尋思出來,可能她身上的鞭痕便是這些他不在的時日讓奸人有機可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