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樂卿姐姐卻一個字不提!
他到處打聽了大夫和城裡的百姓,他們說是有身子的女人在生孩子前的確會有這樣情緒不好的狀態,需要多走走散心,吃點補身子的東西,不要經常生氣。
得知此原因後,他便每日晚上都給她變著花樣做些好吃的,他不怎麼會講笑話哄她開心,他能做的隻有這個。
樂卿看出他的擔心,每次都會吃的很開心,並且誇他手藝果然天下第一好。
直到——
直到天塌下來的這日。
聖上不知怎麼,突然就給蘇太傅定謀反罪了。
說是在他家中翻找出許多與梅國來往的書信,經驗證,那都是蘇大人的字跡。
哇喔。
真是好盛大的一場栽贓!
試問哪個在朝堂摸爬打滾多年的大臣與敵國勾結謀反會將證據放在自己府中?
隻是如此明顯的栽贓陷害,羽皇還是判了,敲定了。
抄家,誅九族!
殺殺殺!
蘇府上下,外姓族也連帶著一並殺!
是天子要忠臣亡,忠臣不得不如他所願!
不幸中的萬幸是樂卿姐姐因為身懷皇室血脈,雖免去一死,但也隻能被貶為暖床婢。
至於景言,景言不是蘇府人,他先前的行蹤一直很隱秘。
沒了蘇家的壓製,李顥懿走路都帶風了,他大張旗鼓地在府中宣布,今年中秋夜,給他心愛的奉儀升升位份。
封個側妃罷。
景言憤怒不已,再也忍不下不去,當即飛鴿傳書給遠在揚州的師父。
沒人能幫助他們了,師父是最厲害的人。
她肯定有辦法。
隻是在她回來之前,他一定要好好守著樂卿姐姐,如今沒了背景沒了身份,也絕不能教她受委屈!
當這一噩耗傳到樂卿姐姐跟前時,景言無措極了。
他害怕不已,每日寸步不離地跟著她,生怕她做傻事。
其實不然,樂卿麵對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笑了。
她笑了好久好久。
肚子已經挺大了。
孩子似乎都在裡麵跟著她一起開心。
她忽然一下就明白了——人是會變的。
因為她變了,李顥懿沒有變。
她撩開袖子露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每次差景言出去的兩日她都會主動去接受他的暴行。
因為這樣可以讓人清醒,每多一條痕跡,就可以消磨一分她那不值錢卻固執的愛意。
這不,搭上了蘇家上百條人命,她才總算醒悟過來。
才總算,變得不愛了。
也明白,原來李顥懿真的一直沒有愛過她。
景言在看到她手臂上的鞭痕時,震驚不已,他握住她的手腕,將衣服撩開更高——
全是!全是!
靠。
他牙關緊咬,怒火中燒,沉聲吼道:
“這是怎麼回事!那個女的乾的嗎!”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之前在府內,樂卿還是太子妃的時候,葉一晴經常愛使些小手段逗弄她,將自己嫉妒的麵目暴露地淋漓儘致。
樂卿隻是笑,又不講話,跟瘋了一樣。
他火大不已,提起玄冥,轉身出門。
可她卻忽然拽住他的衣角,聲音平靜:“算了吧,我現在隻想安心將孩子生下來。”
“又算!”他反常地暴躁,“再這樣算下去彆說孩子,就連你……”都活不成了!
這一次,他再忍不下去,盤算著日子,師父也應該收到信快回來了。
他今日必須將此事告訴李顥懿,樂卿姐姐再怎麼說還是懷著皇家的孩子,這葉一晴真的欺人太甚!
李顥懿要是不做主,那他就親自取了那女的首級!
隻是當他怒氣衝衝一五一十告訴那個主持公道的惡魔,那個惡魔卻隻是漫不經心地揮揮手,命人將他關了起來。
更過分的是。
沒收了他的佩劍。
因為他不知道,那個惡魔才是真正的肇事者。
景言在鐵牢裡惱火地錘地板,鬱悶至極。
這裡麵暗無天日,他甚至分辨不出究竟已經過了幾日!
當下這幾個時辰裡不曉得怎麼回事,滿身的舊傷好了都好了居然還隱隱作痛,眼皮也一直跳個不停。
心中惴惴不安,總感覺要發生什麼大事。
他第無數次問守門的小兄弟——
今日是幾日?
現在是何時辰?
小兄弟答:“今日十五中秋啊。現在申時,要不是在這看你這個小畜生,我早就去吃喜宴了!”
他說喜宴,景言還以為是中秋喜宴,但實際上,他說的是葉奉儀升側妃的喜宴。
心中焦慮,對這小兄弟的刻意侮辱並未在意,他掐手指算時間,若是快馬加鞭,明日清晨師父應該就能到。
等師父回來就有辦法救他出去了,隻希望樂卿姐姐不要有什麼萬一才好!
隻是沒幾個時辰後,外麵卻吵吵鬨鬨的。
他心慌加劇了,在牢中左右踱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此時,他再喚了一聲方才的小兄弟,卻見小兄弟在門口睡著了,他怎麼都喚不醒。
不對,太子府的人向來規矩,這是他第一次見看守打瞌睡,定是被下藥了!
難道是師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