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潤聲當然是故意的,順道捎這麼一封說是信的紙條過來,腦補著那些兵頭會有的誇張反應,心裡默默升起一種看戲般的愉悅之感。
隻是有一點沒料到,這種情感類型的小道消息,傳播速度非常之快,沒多久,連遠在京城的大帥和嚴夫人都聽說了。
大帥府裡,嚴夫人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對大帥說道:“我先前還說你兒子冷冰冰木頭似的,一副對自己的婚事完全不上心的模樣。還擔心他將來不知道能不能討上老婆,沒想到,他這是已經有相好的了!”
嚴大帥也稀奇得睜大一雙牛眼,自言自語:“真不愧是老子的種,不聲不響的老婆就到手了!”
嚴夫人翻了個白眼,又覷了嚴大帥一眼,“你還看起熱鬨來了,趕緊問問是怎麼回事,咱們這是真要有兒媳婦了?”頓了下,又憂心忡忡說:“那是不是先得把婚禮籌備起來,走禮來來回回也要些時間的,等州兒回來,就能直接辦了。”
嚴大帥拍了一下桌子:“小兔崽子學會先斬後奏了,也不知道跟家裡先通個氣!”
嚴大帥嘴裡的小兔崽子嚴定州,這會兒淡定自如得很,在一眾軍官士兵閃爍著八卦的目光中,讓親兵把接收的三百挺槍抬了回去。
晚一點的時候,十師十一師師長聽說了這事去嚴定州那邊溜達了一圈,忍不住說了幾句酸溜溜的話,羨慕妒忌的意味十分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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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嬈嬈還不知道林潤聲幫她搞了一個大新聞,現在外頭都把未來的少帥夫人傳得神乎其神,誇得有鼻子有眼。
三百挺槍不至於讓沈繞繞想太多,隆城這邊沒消停,嚴定州讓她頂著少帥夫人的身份,還有事要應酬。
嚴定州離開隆城,陸左山自然會知道,他讓張堅去探口風解決問題,見嚴定州私下低調離開,以為沈嬈嬈那件事已經過去,嚴定州不準備再追究。
豈知張堅早就被人抓住小辮子策反了。
原本要簽的北嶺省移交合同,嚴定州放在了沈嬈嬈這裡,並且告訴她,陸左山回在河洛戰役結束之前簽下,並且陸左山收回之前獅子大開口的條件。
隻要嚴定州把東匪人抵禦在河洛之外,收回鄆城
當時嚴定州罕見笑著對沈嬈嬈說:“很快陸左山就會著急,等他急上了頭,就會來找你,到時候你就拿這份文件讓他簽。”
沈嬈嬈就仰頭問:“他會簽?”
嚴定州用肯定回答:“他會,放心。”
沈嬈嬈放心了。
果然一切都如嚴定州說的一樣,在嚴定州離開後的一個星期。
張堅先來了小洋樓。
對沈嬈嬈是恭恭敬敬,說了幾句話,又跟沈嬈嬈確認了一件事,然後才離開。
第二天,陸左山親自登門。當時他身邊跟著十幾二十個人,一進來就把小洋樓占滿了,個個氣勢十足,有一種不好招惹的氣息。
關嬤嬤和桃花被提前囑咐過,本身昨天也算見了個頗大的人物,心裡有點底,沒有一驚一乍,端上茶水後,才安靜避到後院去了。
這種陣仗,換個彆的姑娘,估計嚇得哆嗦發抖。畢竟這些人穿著軍服,荷槍實彈,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
可能是沈嬈嬈嬈天性淡定,不太容易害怕,她就沒什麼感覺,淡定得不能再淡定,禮節還挑不出錯,把人請進了客廳,坐在沙發上喝茶,一副‘談判儘管來’的架勢。
陸左山故意擺出這麼嚇人的形式,本意就是想用勢壓一壓沈嬈嬈的氣焰,讓她害怕,希望她拿不起事,自己好擺弄一道。
但見識到沈嬈嬈這番反應後,徹底放棄了這個念頭。
心中更免不得冷冷自嘲,道果然是嚴定州,連要娶的老婆也不簡單。
這次是他輸了。
說幾句話之後陸左山直入正題,試探了一句北嶺省轉讓權的事,沈嬈嬈不緊不慢接起來話。一刻鐘後,她喊了一聲桃花,讓人去二樓自己房間,將床頭櫃子裡的文件夾拿下來。
然後一麵微笑這對陸左山說:“少帥已經簽過,您看一看,沒問題的話可以直接簽了。”
陸左山假笑著,提筆在文件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文件一式兩分各自放好,簽好後陸左山起身,身後跟著一眾人呼呼喝喝地離開了。
沈嬈嬈輕輕噓了一口氣。
林潤聲知道這事情時,已經是第二日了。
他心裡有些吃驚,麵上低聲問:“他這樣交代你的?”他指的自然是嚴定州。
沈嬈嬈點頭:“嗯,文件還在我這裡。”
林潤聲哭笑不得,這到底是誰的膽子大,這麼重要的一件事,就這樣交托在一個姑娘手中了。
好吧雖然這個姑娘不是一般的姑娘。
嚴定州不是大膽,他是知道沈嬈嬈能把這事做好。
這下子,林潤聲才醒過神回過味來,自己的身份怕是嚴定州一早就告訴了沈嬈嬈,不然她不能三番兩次來找自己。自己說什麼做什麼她都從未質疑,連軍火上的事也是說交給自己就交給自己。
林潤聲心歎了一口氣,挑起眉眼:“少帥給你說過我的身份了?”
沈嬈嬈“嗯哼”一聲,點點頭。
“沈小姐啊,你可真會逗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