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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姑娘眼眸微闔,神情淡然地坐在屏風後麵,任務者故技重施,又一次打翻屏風,人還是消失了。
江舟躲在多寶閣上看得清清楚楚,人是突然消失的,就像在時間線上被突然剪去一般。
兩次試探都沒能讓管事改了顏色,領頭的青年麵色不由得沉重起來。
第三次,五個任務者一起行動,兩人踹翻淡綠色的屏風,另外三人製住管事。
“還是沒有。”青年用唐刀把絲綢屏風絞得細碎,工筆花鳥畫也被砍成半截,從牆上掉落下來。
管事好像看不見他們的破壞,麵色和煦地問:“可要我再請雙柔姑娘過來?”
任務者和管事僵住,江舟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順著鋪滿整麵牆的多寶閣偷偷離開。
兩次來的人都不一樣,第二次是紅衣服,第三次是綠衣服,雙柔姑娘是一個群體而不是一個人。
回字形的走廊能讓人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可也容易暴露。
江舟貼著牆根走,每五個隔間就有一個女童守在門外,最大的不過十三四歲,小的可能連十歲都不到。
這裡侍者的打扮應該都有規矩,江舟路過第五個小姑娘的時候發現她們的發型都是雙髻。
就是太像木頭了點。
一樓是大堂,二樓是隔間,江舟往三樓去。
三樓人少了許多,一整條回廊上都沒見著幾個人影,但立在外麵的女童可半點沒有少。三樓的女童比一二樓都多得多,才隔了十多步就站著一個。
太靜了,仿佛聽不到人聲,明明離下麵兩層也沒有多遠,可絲竹聲幾乎都聽不到了。
在路過第十三個女童的時候,江舟聽到了隔間裡邊有人說話的聲音。
不好開門,江舟聽見人聲越來越近,迅速鑽進背後女童的衣角裡。一個管事模樣的女人,從隔間裡走出來,竹門在她手下發出清脆的聲。
“你們兩個跟我進來。”管事下巴微點,眼神往外麵一掃就回去了,仿佛絲毫不在意女孩們看沒看懂。
女童們比江舟想得還要訓練有素,明明沒抬頭,卻手腳利落地跟了進去。
她躲藏的這個女童剛好就是其中一個,江舟借著她走動的動作,微微調整自己的姿勢,讓藕色的衣角能完全遮住她。
屋裡是兩個女子正坐在任務者麵前,女童被叫進來搬運樂器,紫檀色的古琴置於女人麵前,女童沒有出去,搭著手退到角落裡。
兩個女人剛才沒動,低著頭仿佛雕塑一樣,直到樂器放在身前了,才仿佛複活過來一樣,素手輕撚,悠悠樂聲從琴弦上流了出來。
他們比樓下那五個任務者的進度快,下麵的還沒見到人影,這邊已經彈上琴了。
江舟沒漏下對任務者的觀察,他們身上沒有花,是給出去了,還是根本沒有用到?
所有人都在耐心地等,樂聲一板一眼,燎得人心冒火。
任務者得躁動江舟看在眼裡,隻是第一天,他們怎麼急得不得了?
身後的女童像一堵沒有感情的石牆,樂曲彈了多久,她們就站了多久。
被忽視的侍者直勾勾地看著地麵,江舟從兩片衣縫中抬頭往上去,被女童的眼神嚇得要抓不穩。
三麵的眼白包圍著烏黑的眼珠,看起來有神,仔細一看,是混濁的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