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七海一直不願放棄的尋找,終於在上個禮拜將少年找到。
隻不過,七海依舊膽怯。
他始終沒有勇氣,跟少年正式地見麵。
作為咒術師,七海建人在高三那一年就晉升到了一級術師。
同年,他祓除咒靈的數量和質量,不光在同期的咒術師中一騎絕塵,就連咒靈圈裡都流傳出了他心狠手辣的名號。
後來,七海建人轉行去做了社畜。
一進會社,他就乾翻了原組長,接下兩個大單得到老板的賞識。
升職加薪,賺夠了在銀座買下幾套大平層,外加在馬來西亞購置一座度假海島的錢。
總之,無論是賺錢還是做咒術師,都乾得十分得心應手的七海建人,卻在怎樣向鬱也介紹自己的問題上犯了難。
兩兄弟年紀相差得大。
而且,七海在日記裡從未見到那人提起過他的父母,隻有兩兄弟相依為命。
在那人去世以後,沒了哥哥的照顧,作為弟弟的鬱也應當是被人送去福利機構,又或者找到了寄養家庭。
何況,已經過去快十年了,那時鬱也的年紀那麼小,也不知道他如今是否還遺留著關於哥哥的記憶。
而且,七海立刻想到剛剛才打了一架的伏黑和虎杖,想到鬱也那特殊的超能力,甚至在鬱也展現了能力後,宿儺對他產生的危險的興趣。
光是憑借這些就能夠推測出,這些年的鬱也,應當是經曆了多少不為人知的艱辛,才能平安的成長至今天的模樣吧。
要是有他的哥哥在,那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吧。
可那樣的人,卻因為他的緣故,再也不能守護在他心愛的弟弟身邊了。
這叫七海如何敢對鬱也提起這一段往事。他擔心著鬱也在知道了這一段往事的真相後,會討厭他,恨他,更不會接受他以他哥哥朋友的身份,介入到他的生活中了吧。
七海神色鬱鬱。
而五條悟的狀態也沒好到哪去——在聽了七海的講述後,他似乎也想起了什麼,開始無意識地摸著他空蕩蕩的左手手腕發起了呆。
他左手的手腕上原本是戴著一條串著素戒的手鏈,但因為手鏈破損了需要修補,這幾天就被他自行摘下了。
這時,抽完煙回來的家入一推開門,看見的就是兩名英俊、多金、實力強大而愛慕者眾多的咒術師,滿臉頹喪——
就好像接到了快遞過來的離婚通知書,卻不打算簽字,正難受的苦惱著,要如何挽回他們的愛人那樣。
家入十分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我說你們兩個——雖然我不太清楚你們在煩心什麼事,但聽我一句,光是在我的醫療室裡唉聲歎氣是沒有用的。”
終於,家入將七海和五條趕了出去。
而在確認了鬱也的狀況後,家入也隨之離開。
這時,在鬱也床前的虛空中,一頭藍紫色長發,身上布滿縫合紋路的強大的咒靈,緩緩降落。
這個名為真人,從人類相互的憎惡中所誕生的,強大的特級咒靈。
歪著頭,真人拍一拍他手中指南針造型的咒具,嘟囔著:“奇怪了,是出故障了麼?”
隨後,他的視線落在沉睡著的鬱也身上——真人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
向著鬱也走近,然而,沒等真人觸碰到鬱也,一道紅光閃過,真人的雙臂被齊根斬斷。
這是宿儺留在鬱也靈魂上的咒力印記——之前在領域裡,由於被虎杖打斷,宿儺最終沒有完成與鬱也綁定靈魂的詛咒。
但宿儺仍舊觸碰到了鬱也的靈魂,因此便留下了這道咒力。
餘下的咒力凝聚成宿儺的形態,對真人警告道:“找死嗎,雜碎?”
真人驚喜地笑容越擴越大,將他那張青白而遍布縫合線的麵龐,襯托得愈發扭曲。
他轉了轉眼珠:“宿儺大人,並非有意冒犯,我隻是受人所托——”
真人的術式名為無為轉變,這是一項作用於靈魂的咒術。
因此,隻要真人的靈魂不受到傷害,他就可以不斷地從靈魂汲取力量來修複他的軀殼。
若是宿儺本人在此,身為詛咒之王的他可以輕易地就將真人斬殺。
但此刻,他留在鬱也身上的,隻有一道本意是用作追蹤的微薄的咒力,所以他無法阻止真人的行動。
隻見真人使用無為轉變,使他被削掉的胳膊重新長了出來。
接著,他把沉睡著的鬱也扛到了肩上,但走之前,真人對著勃然大怒,滿臉寫著“你死了”的詛咒之王留下了他的身份信息——
真人嘻嘻笑著:“宿儺大人,我叫做夏油傑,你要是想殺我的話,我在盤星教恭候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