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嵐、言牧和霍懸是時景泓最信任的三個人。
按理,經手這樣多錢財、這般考驗心性的事情,合該是叫他們去,時景泓才能安心。
但也不能一件事情將他最為得力的人都絆住,所以最後隻有言嵐帶人出去。言牧和霍懸都留在時景泓身旁。
言夙回來的時候,言牧還在忙,不過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必非得出城相迎,等言牧回家時,言夙已然洗漱乾淨,喝了養胃的米粥又睡了一覺後起來。
言牧先是問了幾句是否一切順利——雖說他們也有消息傳回,雖說他也能確定以言夙的本事那是所向無敵,卻也還是忍不住問一問。
不過就是沒再細節上過多糾結。
繼而說起家中的事情,就說起了師父沈飛玹有一日匆匆離去,隻來得及交代一句去找賀淵了。
“具體是何情況,師父走的匆忙沒有交代。”言牧說,他倒是有心打探,隻是賀淵到底身份特殊,有關他的謠傳不少,但有多少能信,就沒個準兒了。
至少,不是他師父傳來的消息,他不能輕信。
也是這般的巧,說完家裡的情況,言夙開始給小崽子們細說自己在外的情形時,外頭的小廝送回一封信。
說是沈飛玹給言牧的。
——其實字裡行間都是提及言夙。隻是畢竟不知道言夙何時歸來,他也隻能將信寄給言牧了。
言牧一目十行的看完內容,隨即神色古怪的看著言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事兒啊。
言夙也懶得聽他支支吾吾,直接將信拿到手中細看,而邊上聽故事正興致勃勃的幾個孩子,看看爹爹的臉色又看看大哥的臉色,最終還是決定離開。
很快將信看完的言夙,也是一臉的古怪,要笑又覺得這樣不太好,可是同情,又覺得有些好笑。
“這,是說賀淵傻了對吧?”言夙不得不跟言牧確認一次,他就怕自己雖然當人這麼多年了,但還是理解不對某些隱晦的表達。
言牧作為小輩,本該……,卻也不得不點點頭。畢竟不論是沈飛玹怎樣美化、修飾,賀淵那樣的所作所為,就是傻了啊。
“不過,師父也說不清是傷的緣故,還是中毒的緣故。”也還有可能是練功出了岔子,畢竟賀淵是在練功之時被偷襲的。
言牧幾番細想,也是頭疼。
也不知道以霍懸的醫術有幾成的把握將人治好。
——信上確實是提起了問言夙有沒有辦法,但在言牧看來他言叔是有本事不假,但醫術上卻限於認識藥材、處理藥材等。
可從來沒見過他把過脈、開過方。
所以師父問起這個,大約是因為他言叔見多識廣,所以想知道他有沒有聽過什麼法子?
“過幾日他們就能到了吧?”言夙摸了摸下巴,按信上的時間算了算。決定等見到了人再說,畢竟他再厲害也不能憑空推測出賀淵的具體情況。
那是神。
不是生物靈能團。
~
辦了大事的言夙,哪怕跟皇帝關係好,時景泓也不可能不賞。
但言夙卻對這些沒什麼興趣,拒絕了幾次後拗不過時景泓的堅持,言夙就應了。但對有些什麼東西,卻也並不積極。
——連那些東西和宅子都沒看過一次,還是住在他崽子的崽子裡。
倒是這幾天的功夫,將倆最小的崽子,言玥和言宸的啟蒙給辦好了。
——以他如今的如日中天,想要巴結、討好他的人不計其數。
雖說那些人也不太想的通他是如何在兩國皇宮來去自如,還能帶出那麼多的東西的,但是功績是實打實的,又是皇帝承認的。
在他還是皇帝麵前的紅人時,他們如何也不能擺在明麵上跟他對著乾的。
當然,交好方麵也沒做到跪舔的地步。隻是“不能與之為友也不可與之為敵”的地步。
——他們朝廷初穩,也怕過度交好,有“結黨營私”之嫌。
如今正是新帝整肅朝綱、風氣的時候。
所以言夙雖是感受到了順遂與有些過度的熱情,但也沒遇上糾纏。
但最終還是時景泓解決的倆孩子的啟蒙問題。
——皇帝雖還未有子嗣,但朝中百官卻不但有子女還有孫輩。
言夙在外找尋書塾,也隻能將言宸送進去讀書,言玥還是隻能跟著女夫子讀書。
而他們家曾經的女夫子,卻已經嫁人且身懷有孕,哪還能跟著他們長途跋涉?
時景泓倒是借此機會,力排眾議,叫朝中大臣家中適齡孩童都可入學,不分男女。
——他可是受言夙“熏陶”頗深,對女子可不那般“看輕”。
就他言家的那幾個“姐妹”,哪個都有一技之長。
他相信天下女子,類言家姐妹者眾。
他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怎能因男女問題就裹足不前?
當然,啟用女子的艱難他也不是沒考慮過,但還是那句話,一件事情若是做,或許困難重重,隻是有可能成功。
但若是不做,那勢必就不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