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 60 章(2 / 2)

沈空稍稍變換了一下位置,將他手中的東西儘收眼底。

裡麵的證據非常全麵,從他第一次進入酒店“試鏡”時的監控攝像畫麵,到從運營商服務器上拷貝下來的通訊記錄與來往短信,到最後……是書房內的監控畫麵,在模糊的夜視鏡頭下的沈空彎著腰,正用手機給桌麵上的文件拍照。

男子抬眼看向一旁儘力將自己縮小的唐哥,說道:

“這位就是與孟明軒直接聯絡的人,唐勝,他現在的職位是韓子濯的私人秘書長兼財務總管,負責處理拿不上台麵的灰色領域,曾在五年前為韓氏企業服務過,後被韓莊調到韓子濯身邊。”

他每說一句,唐勝的肩膀就哆嗦一下,韓莊的臉色就青白一分。

但是韓莊仍舊強行保持著作為韓氏掌權人的尊嚴,但是神情已經有些發虛,他儘量用和藹的語氣說道:“小隸啊,這種事情你不能隻是聽信外人的言論,我承認,韓子濯去找人對付你確實是他的不多,是我教育的問題,但是這件事情我也確實不知情,不能什麼臟水都往我身上潑啊,他我一定會好好教訓的,你這麼多年的委屈我會補償你的……”

還沒有等他說完,那個站在韓隸身側的男子就輕蔑地冷哼一聲,抬手將早已準備好的東西摔到韓莊的桌子上,文件在雜亂的桌子上四散開來,每一張都是切實的證據,每一張照片每一份簽署的名字都是一環扣著一環的證據鏈,韓莊低頭審視了幾張,臉色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煞白。

見溫情路線走不通,韓莊微微眯起雙眼,一改剛才的軟弱,開始聲色俱厲地威脅起來。

韓氏企業在各行各業的龐大勢力蒙蔽了他的雙眼,令他幻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即使這次由於安保不嚴被外人鑽了空子,也不過是一時的疏忽,對方會忌憚著自己身後的產業和所代表牽涉的家族勢力而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真的對他做些什麼。

沈空從韓莊身上收回視線,心如止水。

從看到韓隸桌上文件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韓莊早已在他不知道的事情滿盤皆屬。

這次哪裡隻是一次安保不嚴的意外,而是韓隸早已在很久之前就滲透了韓家的整個保全係統,他做空了韓家主要產業的股票,甚至在在暗中搶走了韓家大部分的合作家族,韓家現在就是一幢看似繁華繽紛的大廈,實際內裡早已被蟲蟻蛀空,看似滿座親朋烈火鮮花,實則毫無依靠,毫無籌碼,毫無勝算。

沈空現在琢磨出來些門道,決心暫不出聲,再觀望一陣。

果然,在韓莊威脅結束之後,那站在韓隸身後的男子順勢亮出了底牌。

隻見他扭頭看向韓隸,用極為痛心疾首的語氣說道:“韓少,雖然非常不忍,但是我還是必須告訴您一個我之前不久才得知的消息,希望能夠幫您認清眼前這衣冠禽獸的真麵目。”

說著,他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個信封,緩緩地遞到韓隸手中。

沈空知道裡麵裝著的是什麼。

是證據。

卞嫻靜謀害他母親並綁架他——在那場綁架中,韓隸的左腿受傷,留下了終身的殘疾。在此之後,韓莊為了吞並韓隸外公家族產業,也同樣為了給卞嫻靜掩蓋行蹤,從而默許卞嫻靜雇傭更多殺手,隻為取韓隸性命。

韓隸的手指還是穩的。

修長而蒼白的指節緩緩地翻動著手中的文件,仿佛隻是在審視著什麼無關緊要的商業文件似的。

臉上那層漠然而冷酷的麵具仿佛驟然裂開縫隙,一點真實而鮮活的情緒從他輪廓深刻的麵容上泄露出來,仿佛某種來自深淵的陰冷與暴戾,纏繞著將他漆黑的眸底覆蓋,但是還沒有等那男人來得及竊喜,就隻見韓隸抬起頭,用那古井似的眼眸定定地凝視著他,冷淡地開口說道:

“我早就知道了。”

這……?

這怎麼可能?

震驚的神色從那個男人的臉上浮現出來,令他幾乎無法控製住自己的麵部表情,而韓莊則是額頭冒汗,眼神躲閃,他雖然不知道那個信封中到底裝了什麼,但是縱橫商場多年的直覺告訴他——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彆說他們,就連知道原劇情的沈空都不由一驚。

他緩緩地擰起眉頭,額頭散亂的發絲鬆散地垂下,擋住了他眸底變換的神色。

——按理說,韓隸早就已經得知自己母親的死因,那這件事在現在被揭露出來,應該就無法像原始劇情中那樣,對韓隸造成那樣強悍的衝擊力,從而促使他在衝動和憤怒下開槍,如果按照邏輯來說的話,第一條主線任務的危害應該已經不是非常緊迫了。

沈空抬眸看向端坐在書房正中央的韓隸。

他麵色沉靜,波瀾不驚,臉上的神情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唯有眸底深黑的陰鬱沉積更深,看上去似乎分外的平靜。

正是這樣的狀態,卻讓沈空下意識地心生不安。

……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超出了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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