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動不動地凝視著照片,說沒有心理準備是假的,畢竟韓徹耳提麵命,但完全沒有衝擊也不可能,畢竟我們的曖昧指數很高,交流得無比順暢。
我呆坐在位置上,任服務員一道道菜上,一筷子都沒動,韓徹吃了會催我動筷子,我這才慢吞吞嚼了兩口,和戀愛中的同事一樣,含著心事,就這麼飽了。
“你至於嘛?”韓徹不爽地看著我,把韭菜卷吃光,“你不吃拉倒,起陽草歸我。”
我耷拉張臉,努力玩笑:“你不是不信這個嗎?”
“喲,終於來精神了?不就兩張穿衣服的合影嗎?又不是床|照。”他冷冷瞥我,“一副被綠的慘樣。”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站在玩咖身邊,本能想用一種遊戲精神去體驗男女推拉,證明自己玩得起。
可這份經驗與勇氣是揠苗助長而來,沒有紮實存在於我的行事邏輯中。這種當頭潑冷水畢竟經曆得不多,隻有韓徹賜過我透心涼,這麼快來第二回,我需要消化消化。
做一個美夢起床還要遺憾為何我會醒,更彆提如此真實的交手與曖昧,總是失落的。
我向服務員招手,問有酒嗎?
人很容易被同化的,這就是少時爸媽不讓我們跟“壞小孩”玩的原因。
我以前不開心,打開美劇韓綜分分心,這茬也就過去了,跟韓徹混了之後,我不開心,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喝酒,真傷肝。
最終沒喝素食館的啤酒。韓徹帶我去了酒吧,還叫上今日終於得空的肥仔。
我當自己多牛呢,結果到了酒吧才想起來單被韓徹買了。
我仗義地拍拍他的肩:“今天我請客。”
他捏起我的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臉,“我看起來需要小朋友買單?”
“我們是朋友,我吃你的住你的喝你的,這樣不好。”我雖貪財,但好歹明事理。
“有什麼不好的,你是我的wingman。”他一把攬住我,附到我耳邊,“我告訴你昨晚我怎麼跟人聊上的,好嗎?”
我漫不經心點點頭,學得再多也無用,並不能完整消化成自己的東西。
韓徹見我對平日最感興趣的話題都意興闌珊,蹙起眉頭,不敢置信地問:“林吻,你彆告訴我,就三天,你真喜歡上那個炒股的了?”
我否認:“我哪有,我隻是為自己沒有先你一步找到破綻而自省。”明明是我跟張鐸接觸比較多,卻完全陷落在對方的完美陷阱裡,幸好我身體保守,沒把自己交待進去。
韓徹忿忿:“你知道用社交網絡找我的破綻,怎麼沒想到找他的?”
“因為我沒有INS。”我沒覺得張鐸是騙子,也壓根沒想過他會有女朋友。這個時候,我不可避免地想起豆友的話,除非有中頭彩的運氣,不然這類男人不是玩咖便是已婚。我低頭扒了扒手指,問:“那個女的是他女朋友還是老婆?”
韓徹搖了搖威士忌的冰塊:“女朋友,談了很多年。”
“你怎麼搜到的?”他展示的INS截圖上ID是一長串英文還有下標,和“張鐸”並無關聯性。
韓徹衝我挑眉,“我認識他們券商,他非單身這事兒圈內都懂,且清楚他的私生活狀態。”
我愣滯。所以,張鐸隻想睡我,完全沒有要跟我交往的意思,那張“西餐廳未來老板娘”的大餅可真是畫到我的虛榮心坎裡去了。真該死,我又當了一回魚。
我點了杯長島冰茶,快速飲儘,昨日還風生水起的夜生活,今天一下便歸了零,生活真是起起落落,當然還沒落到底部。我看著麵前神情複雜的韓徹,扯起嘴角,“韓徹我想接吻。”
他身子往後退了退,睨我:“大庭廣眾,不合適。”
我撅起嘴巴,什麼合適不合適的,你想親就合適了是嗎?“真不夠朋友。”
他嗆我:“你跟朋友接吻啊?還舌吻?”
我酒勁上頭,大腦鈍了,情緒漸漸高漲,開始放狠話:“我決定以後要遊戲人間,接吻上|床都是朋友,誰給我畫餅我都不信了!”
韓徹欲言又止,舞台鼓聲“Duang”地一響,他猛地將我圈進臂彎,上嘴便是伸舌,完全沒有溫潤的前奏。長島喝得太快,酒勁猛烈轟擊我的神誌,我任他直搗黃龍,頹然承受,毫無回應的能力。
我們親的時候肥仔來了,我聽見了聲“臥槽”,隨之是兩聲調侃的口哨。
我迷失在熱吻和聲浪中,待我目光聚焦,一曲結束,唇風乾帶來涼意。
韓徹正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我捧起他的臉,鼻尖蹭他,開始絮絮叨叨沒頭沒尾地發酒嬌:“哎,韓徹,說句實話,我們差點就不能接吻了。那天氛圍超好,他開車送我回家,畫了張大餅給我,聊得好快樂,隻要我一個眼神,”我一個酒嗝上來,卡了話口,掙了掙額頭才緩過來。韓徹正認真聽我說胡話,沒有嫌棄的表情,被吻豐潤的嘴唇與我來回碰觸。我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本來呢......我和他肯定就接吻了,可那個眼神我始終回避,你知道......為什麼嗎?”
韓徹沒說話,定定與我對視。
我含住他的下唇,等了會,見他不答,語氣不覺嗲起來:“你猜猜啊。”
他喉結滾動,一輪呼吸後終是沒說話,依舊在靜候我,像是在等我自己失去耐心。
我當然耗不過他,射燈晃過兩圈就繳械了,嘿嘿一笑:“我想到我要是跟他親了,就不能跟你親了,怎麼說呢,突然就有點難受,所以我......”矯情話沒說完,我的唇再次被韓徹堵死,一番天旋地轉,我被反壓在沙發上,被攪弄得幾欲窒息。
我還沒說完呢。我想說,早知道管他三七二十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