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1 / 2)

低端玩家 金呆了 9256 字 8個月前

網絡時代, 網友與網友之間的關係就像蒲同英,看似聚攏, 實際風一吹便散了。

我作為一個在社交網絡沉浮的達人深諳其理。

那夜之後,我和韓徹繼續做朋友,但是沒有徹底原諒他。沒原諒他是我的說辭,主要是,我根本沒有想好要如何與他相處。

我和他一開始做朋友,便以一種他殘缺、我“慕殘”的互惠關係平衡,掌握他的秘密, 替他保守, 與他打趣。現在的他正常且“完美”,如此我真的落到一個普通女網友的平地上,毫無特彆性。

年底各家公司忙著收尾, 年度報告總結, 各種新年尾牙, 韓徹很忙碌,前兩天在朋友圈發了張拳擊手套的照片, 心情是——Buuuuuuuusy瘋了!

我點開看了兩眼, 又關上了。

上周肥仔叫我出去喝酒,我真是要笑掉大牙了,肥仔雖然和我關係很好,但絕不會越過韓徹來邀請我,隻有一種可能,韓徹讓的。

我終究是個填空局的人,於是回複:【有約了。】

我回完肥仔, 沒幾分鐘韓徹便來叨叨了, 【女兒大了, 會跟野男人跑了......】

我學他的幽默套路回複:【是啊,總不能亂|倫吧......】

離了韓徹,我的生活驟然落空。從夜夜笙歌的罅隙中享受了兩天安靜的夜,接著便無底洞似的空虛了。

我靈機一動拉著同事去酒吧,就是談戀愛的張楊,卻不想被喂了一嘴狗糧,她男友八點就來接她,說女孩子去酒吧不能太晚,壞人多。

姐姐,這是清吧哎。

我目送她離開後,一個人坐了一晚,聽著靡靡之音,寂寞得無病呻|吟。

臨走時,我注意到角落的男人,西裝革履,正襟危坐,與鬆快迷離的亞熱帶風格酒吧不入。多瞄了兩眼,他察覺到了,朝我笑了笑。

我到家依舊躡手躡腳,看見客廳沒有怪獸,鬆了口氣,丟丟被領進房間了。

丟丟是我從58同城上買的狗,送給室友做補償,她把那個月的水電費承包了,沒問我要,如此,這一段尚算和諧的室友關係便要告一段落了。

我最近在找房子,準備搬家。不再合租,開銷會比原來大,但一個人的空間終究更自由些。終於不用經曆被陌生男人、龐然大狗支配的恐懼了。

找到房子那天,公司也發布了過年的休假安排,我定了機票準備回北方老家過年,梳妝後出門見一個女網友,約在那家清吧。

表姐聽說我要回來,問我帶男朋友回來嗎?

我翻了個白眼,連根陰|毛都沒有,但非常積極地敲下:【下一年再接再勵!】

新手機是韓徹給的,壞的次日便閃送到我家。天,我用“初|夜”換了個蘋果手機?

我轉賬給他,他一直沒收,24小時後錢自動退款回到賬戶。我心裡一直惦記著欠人錢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惦記,他欠了一個姑娘相信人的真心,或者,他更可能惦記——“初|夜”。

這事兒我一直沒告訴他,我才不是白紙一張呢!哈!想你韓徹身經百戰也有走眼的時候,多能煞他銳氣,可我終究沒說,不知為何,可能還是想讓自己顯得獨特一點吧,雖然這份“獨特”很廉價,換湯不換藥,依舊是用謊言包裝。

我很意外,酒吧裡那個男人還在,隻是今天穿著休閒了許多,T恤牛仔,沒有那日精英氣,倒像個IT男了。

他看著桌麵沉思,依舊獨坐。

我和女網友是因為喜歡喝酒結識,約好今天把酒單的酒都嘗一遍,飲完幾款熱門的,又有些興致寥寥,不夠刺激。

於是我提議,猜酒的的成分,猜中較少的那個人去找那個男人要電話號碼。

她一聽興奮了,大概是覺得自己這個遊戲必贏,而恰好,我並不想在這局做贏家。

果不其然,我壓根沒想到會有楓糖漿與低咖,於是半推半就舉起酒杯向他走去。

他沒有多帥,長相中規中矩,但憂鬱獨坐的氣質非常吸引人,我莫名想到了救贖這個詞。

我走近他身旁打了聲招呼,他眼中閃過訝異,似乎猜到我來乾嘛,忙低下頭,耳根泛起紅暈。

我見慣了韓徹張鐸這種不要臉的,害羞倒像是男人稀世珍寶一樣的屬性了。

他叫王端之,文縐縐的,是個國企的中層管理,三十三歲。這個年紀,其實不用問也知道,離異,一個孩子歸太太。

我性格深潛處是孤僻的,但跑到人前尚算活潑。

我們沒有多少共同愛好,畢竟年齡差在那兒,但男女的互相吸引可以擦碰出很多莫名其妙的話題,連附近菜場都可以槽兩句。

我與他越聊越帶勁,直到女網友給我發來微信,我才意識到自己不是一個人來的,差點重色輕友了。

走前我問,可以交換聯係方式嗎?

他飛快掏出躍躍欲出許久的手機,“我掃你?”

我們默契一笑,那一刻我想,新生活開啟好像不難。

巧的是,當晚韓徹發來消息,【妹妹,過年回去嗎?】

【回。】

【那不知我是否有榮幸在你回去前請你吃一頓飯?】

我想了會,【你不是說busy嘛?】

【Yep,but never4u.】

他發來地址給我:M市中心商貿72層。

我記得那是旋轉餐廳,問他,【我需要穿晚禮服嗎?】

【生意難做,催款失敗,兜裡錢隻夠在普通餐廳吃。明年估計要吃軟飯了~】

就知道憑嘴。我隨手回複,【跑車利用率這麼低,可以先變賣它,你那根利用率還是比較高的,最近又剛恢複使用,不能委屈了。】

約的好好的,結果那天女領導挺著五個月的肚子見紅了。我們一陣忙碌,問候領導,收尾工作,臨下班時接到了領導來自醫院的電話,讓我把她午休摘在桌上的浪琴手表給她送去。

我看了眼時間,勉強來得及,可忽略了下班高峰兩個區之間的擁堵,光南環橋我就歎了20分鐘的氣。

我打電話給韓徹讓他等等。

他說盒飯已經吃掉一份了。我失笑,就知道開玩笑。

趕到中心商貿,好不容易等到電梯,隻能直達68層,我問72層為什麼不能到,服務人員告訴我在另一邊,我氣急敗壞,繞了個大圈子終於殺到72層,一切美好的心情都沒了,遲到了整整一個半小時。

我喘著氣問這裡除了旋轉餐廳是不是有一家普通餐廳。對方搖頭,我靈機一動問他,有沒有一位韓姓先生的定位?

服務生點頭,帶我徑直行至露天餐廳入口。透過玻璃門,我看見韓徹身著深藍色絲絨西裝,英俊筆挺地端坐,低頭看手機。

下一秒,我手機一震:【妹妹,到哪兒了?】

我往往玻璃定睛一照,瞬間暈厥。上了一天班妝掉的差不多,隻有上樓前補的口紅殘喘提色,單肩毛線衣,牛仔褲,通勤粗高跟,與這個場合、與他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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