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張大人能說到做到。”小暖冷聲道,這件事本就是張永駐的侄子與方家大少爺方人俊一起做下的,他們打算將棉花偷摘後藏一段時日,再高價賣出去漁利。此事萬伯庸和張永駐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左右又不損失他們自己的利益。
登州官田內有上千畝棉花,他們以為摘幾十畝自己也不會把他們怎麼樣?!真真是好笑!當她還是兩年前沒錢沒勢的陳小暖麼!
不對,就算是兩年前沒錢沒勢的自己遇到這種事兒,也會找人把棉花再偷回來,還要順便把他們的庫房搬空。
待張永駐將人拖走時,小暖轉頭吩咐諸葛卿,“卿叔速將此事如實上報晟王,昨日晟王還寫信向我詢問棉花被盜之事的進展,王爺說聖上還惦記著呢。”
張永駐一聽這話,立刻旋風般轉回小暖麵前,躬身哀求道,“是下官失察,還請郡主原諒則個?”
這廝說這話的語氣跟她渣爹一樣一樣的,小暖立刻不耐煩了,“大人做了什麼需要我來原諒?小暖不過是個種棉花的,可沒這個能耐!”
說完小暖不再理他,直接與趙書彥等人道,“走,咱們去查看其他三處官田,看看還剩幾朵棉花,也好一並報給聖上。”
趙書彥和江璽程等人擁著小暖上馬離去,徒留張永駐在原地轉圈圈。
跟在小暖馬車邊的江璽程低聲道,“通判大人向來小氣,郡主如此行事,仔細他事後報複。”
黃子厚笑道,“那也得看他事後在哪裡。”
隻這一句話,江璽程就不吭聲了。這意思是陳小暖要僅憑張永駐的家人偷了幾畝地的棉花,就要拿掉他這個登州通判?
怎麼可能!
黃子厚也不多言,跟上小暖的馬車後隔著車簾報下個田莊的詳情,“郡主,下一個田莊共有棉花四百畝,田莊管事名叫萬大熟,他是知府大人的遠房親戚,逢年過節都會到知府大人家走動,在知府大人麵前還算得臉麵。萬管事有個侄子在衙門做事,人麵也很廣。另外,萬管事是個老莊稼把式,為人還算公正厚道……”
聽著黃子厚嘴巴不停地把關於下一個田莊的人和事一件件報給陳小暖,其中有些事連他這個本地人都不知道。江璽程感歎一聲,與並行的趙書彥低聲道,“這樣能乾的小廝,日爰怎舍得送給郡主呢。”
趙書彥暗笑,“我表弟手中能乾的人可不隻一兩個。”
江璽程哼了一聲,“也不儘然。若他手中能人輩出,為何派個女人來打理登州的鋪子!”
“丁大嫂打理鋪子有何不妥?”趙書彥笑眯眯問道。幾個月前,藍紫晨替換仲韌,成為綾羅霓裳登州分號的掌櫃,藍紫晨雖是女流,但行事周到,手段潑辣,連他都佩服小暖的看人的眼光。
不妥!因為她是個女人還是個寡婦,談生意的那一套擱她這兒都行不通。江璽程心裡鬱悶,為了拉攏這個比泥鰍還滑溜的丁大嫂,他連自己的親妹妹都用上了,還是沒討到什麼實質的好處,反倒賠了個妹妹進去。因為他的妹妹現在天天在他耳邊念叨丁大嫂如何不容易,如何厲害!
拿了第一個田莊十幾個人家後,接下來這三個田莊小暖視察得順當無比。轉完田莊後,小暖又帶著一眾布商回城議事,卻沒想到在城門內遇到呂家人攔路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