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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國大將軍蘇應在之嫡女蘇沐瑤嫻靜爾雅,端莊溫良。相有沉魚落雁之姿,國色天香之貌。品行貞靜敦厚,胸懷載物,動靜有法。朕久聞之甚悅。今特此許配皇太子溫衍為正妃。於二月初二龍抬頭之日完成大婚。欽此!”
蘇沐瑤俯身行禮,感念皇恩,方才站起身來,從張閣老的手中接過聖旨。
在她的身後,眾多朝臣和良將們恭賀一片。
大家山呼“恭喜皇上,恭喜太子”,由於這兒不是皇宮,有一些禮儀無需如往常那般約束,因而,便有一聲高過一聲的浪潮喊著“太子妃娘娘”。
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皇上,這會兒的臉上也是有著難得的笑意。
他非常滿意地看著眼前清朗持重,鶴姿挺拔的兒子溫衍,又看著低眸垂睫,似帶笑意的蘇沐瑤,他點了點頭,和藹地對蘇沐瑤說:“朕的聖旨你也接過了,沐瑤啊,你現在可以喊朕‘父皇’了。”
皇帝一發話,大殿內的其他朝臣良將們也都紛紛起哄了起來。
手中的聖旨仿若沉甸甸的鉛石,壓得蘇沐瑤的身心沒有半分愉悅。
這若是前世,在麵對這樣多的朝臣良將們,她鐵定會羞紅了臉,臊得早就捂著臉跑了。
但在前世,自大婚之後的第二天,蘇沐瑤開始喊皇上為“父皇”之後,也已過了一年。這樣漫長的時間裡,對於這樣的稱呼,她的心裡早就沒有了半分漣漪。
因而此時,麵對身後這樣多的期待和笑意,她的臉頰上,也沒有半分羞赧。
更沒有一絲潮紅。
她握緊了手中的明黃聖旨,可眼前出現的畫麵,卻是塔城內外沸騰燃燒的烈焰城火;是前世眼前這個皇上,用敷衍荒唐的黑色字跡,公告了天下塔城火案為天災這一事實;更是大婚之後,他們溫家對自己的冷漠和薄情。
這一世,指不定誰更寡義。
想到這兒,蘇沐瑤抬起漂亮的杏眸,晶瑩透亮的眸子裡,滲出彎彎的笑意。她的內心毫無波瀾,白皙的臉頰有著近乎冷漠般的透明。
她微微一笑,明眸皓齒,正視著皇上,甜甜地應了聲:“是,父皇。”
身後的朝臣良將們,頓時彈冠相慶,掌聲雷動。
蘇沐瑤的心底,更森冷了幾分。
卻在皇上滿意地笑聲中,蘇沐瑤的餘光一晃,一張英姿朗目,氣宇軒昂的臉迅速湊近,蘇沐瑤稍一怔愣,旋即,一隻大手撫住了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抓住了她握緊聖旨的雙手。
眨眼間,蘇沐瑤的雙唇卻被另一雙溫熱的唇瓣給覆住!
軟膩的雙唇相交,慣屬於溫衍身上的雨落青苔香味兒頓時霸道地躥進了蘇沐瑤的口鼻中。
大殿之上,雷鳴般的歡呼聲,更盛了。
蘇沐瑤瞪大了不可思議的雙眸,看著溫衍在她唇邊的纏綿,她稍一用力掙脫,卻發現,溫衍已然鎖住了她的所有動作。
她那原本動彈不得的情緒,原是平靜的內心,此番仿若烈焰浪濤,翻滾著她始料不及的慌亂。
原是冷靜白皙的臉頰,此番也紅透成滾燙的霞光。
蘇沐瑤勸自己,要冷靜。
既然想要利用皇權的力量,達到自己的目的,那麼,這般皇上和朝臣都在的場合裡,溫衍的麵子她不得不給。
可眼下,這溫衍仿若得了勝的孩童,纏綿在她的唇齒之間,竟然舍不得放開。
正當蘇沐瑤張開唇瓣,想要一口咬破了他貪婪的嘴皮子,溫衍卻像是覺察了端倪一般,緩緩地鬆開了她幾分,轉而在歡聲笑語的大殿內,覆在她的耳邊,輕聲道:“餘生請多指教,我的愛妃。”
說罷,又一口軟綿,輕吻了她的耳垂。
*
今夜的晚宴著實豐盛。
這不僅是今年秋獵的最後一場晚宴,更是要慶祝太子即將大婚的一場宴請。
可蘇沐瑤是一口都吃不下。
自剛才兩人在大殿上,當著眾人的麵擁吻之後,她就再也沒見著杜予添了。
雖然心裡知曉,縱然沒有今兒的這一出,縱然沒有皇上的指婚,由於杜弦背後的所作所為,她跟杜予添之間也沒了未來。
但情緒卻始終提不上幾分。
自這場晚宴開始,蘇沐瑤便有了坐在溫衍身邊的資格,朝臣們的敬酒不斷,溫衍為她擋了許多。最終,她借故想要去看看溫樂京,方才離了席。
誰曾想,溫樂京已經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