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進門,坐在側邊的晏琤琤刺來的銳利眼神讓她為之一顫。直至她彆過臉,那種讓人慌張的感覺才消失。駱嬤嬤乖巧地弓起身子往晏琤琤身後走去,討好道:“小姐,老仆一直按您的吩咐站在外頭等著,但主母非要老仆同進來,她是您母親,咱也拂不了麵。”
“小姐,您應該不會怪老仆吧?”
駱嬤嬤是低聲下氣,可表情絲毫看不出卑微。她知曉小姐最忌諱主母指使自己院內的下人,更何況於小姐而言,自己完全屬於她的人。
本以為會像往日那般得到一句無妨,或者說不管晏琤琤親近地說什麼話,她都不在意。
可卻聽晏琤琤語氣清冷道:“怪你有何用?你已然進了內堂便安分呆在我身後。”
駱嬤嬤盯看晏琤琤的側臉,恍惚間想起那年純貴妃娘娘應邀來府上。
所有人雙膝跪在地上請安,隻有她膽子大,低著頭偷偷瞄了一眼。純貴妃娘娘就坐在高位上,花容平靜地帶著笑,伸輕拂玉手示意讓所有人起身。
她記得,明明發髻上的珠寶閃耀得讓人睜不開眼,可那股上位者的氣勢硬生生地奪走了她所有的心思。
眼下,小姐臉上的表情、姿態和那時的貴妃娘娘一模一樣。
駱嬤嬤的心中陡然緊張起來,緊閉著嘴,退後了一兩步候在霜竹身後,看著晏老太太在聲聲問候中從裡屋裡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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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怎麼這樣的天了還穿得這麼厚?”晏琤琤率先發聲,語氣嬌俏:“是不是嫌藥苦,背著張嬤嬤偷偷把藥都倒了?”
此話一出,眾人才驚覺晏老太太近日穿的衣服倒是越穿越厚。
晏老太太端暖茶的手都被晏琤琤這一嗓子的責問逗得顫抖,她笑了笑稱讚一聲:“還是琤丫頭心細。”
“不過我又不是稚子年歲,怎會把藥倒了?”她頓了頓,長歎:“許是年歲漸長,身子骨不似以往那般硬朗。冬日的寒怕是要夏日才能祛。”
“說來,我前幾日昏迷時,飛霜姑娘特意用了以藥入香餅的法子,說不定對您這傷寒大有益處。”
晏琤琤坦然地聊起受罰一事,讓想要邀功的箬睦臉色瞬時尷尬閉嘴,慌張地避開了眼神。
晏老太太見狀,有意化解矛盾,笑道:“巧了,箬姨娘也特地尋了民間神醫開了這法子,你母親親自盯著劉大夫配方。”
“我聞了香薰後,頭暈畏寒症狀的確都減輕許多。”
她欣慰感歎:“兩人素來交好,心也細,為了我的身子都想一塊兒去了。”
“是麼?不過,我聽說若是大夫不慎開了相克的藥材,那這香餅反倒有毒致命……”
晏琤琤頓了頓,起了身徑直向焚香盒走去,拿起一旁的火折子點燃。
一股幽香彌漫開來。
輕拂入鼻,和前世最後得到地線索一樣,她露出了冷笑。
隱隱約約夾雜著麗春花的香氣,劑量不多,但足以讓人上癮。
後宮那些不受寵的妃子對此花又愛又恨,不慎使用多了極易暴斃而亡,可用少了,長夜漫漫難以熬過去。
她瞥了一眼高位之上的祖母,似乎還沒到上癮的地步。
輕輕鬆了口氣。
晏琤琤背著眾人,眼神毫不遮掩地散著寒,雙手緊抓著桌邊,強行讓自己冷靜。
轉過身來,她換上了純真笑容。
“剛巧我請了飛霜姑娘來府上,那請她來看看,總歸能放心些。”
所言在理,晏老太太點了點頭表示允諾。
隻稍等片刻,飛霜隨著木樨進了內堂。
她直奔主題,用鐵鑷子細心撥開香灰,麗春花殘留的碎屑隱約可見,再仔細一聞。
這氣味錯不了。
她對視上一臉嚴肅的晏琤琤,忽就明白今日一早為何急著將自己請來。
主子曾說過這個偌大的護國公府裡無條件愛晏琤琤的隻有護國公老夫人。
卻有人要害她。
“啪——!”
飛霜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