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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姐你今天設計的這出大戲是有意詆毀姨娘?”
晏玥翎跪在箬睦身邊,因護母心切,直接嗆聲。
晏琤琤悠然地端了盞茶水,眼神裡閃過一瞬的殺意,柔聲委屈道:“這哪算詆毀?三妹妹,我無意發現有人陷害祖母,倒是辦了壞事了?”
“你!”晏玥翎氣急卻又無法辯駁。
溫暖的茶水入喉終驅散了晏琤琤心中的寒意,她沒有直接開口,明晃晃地大喇喇地問祖母該如何處置。
她不願祖母為難。
此舉是要讓所有人知曉箬睦的溫柔麵具之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就像現在的母親,方才初嘗了一次背叛的滋味。
幽幽眼神望向了祖母,晏琤琤把所有的主動權交給祖母。
晏老太太坐在高位之上,香灰和福袋裡的果殼完全被攤開,暴露在陽光之下。
僵硬地伸手將飛霜召喚過來,再三確認了那些果殼。
扶額苦笑,不忍細看。
片刻之後,她晃悠起身,堪要摔倒,最後倚仗在張嬤嬤身上,看著地上大大小小的人跪了一片,與撒在地上的香灰那般不忍直視。
她忽然覺得哭得梨花帶淚的箬睦好陌生,也覺得平靜穩坐的晏琤琤好陌生。
她迫切希望看到晏泓涵,那個像極了老頭的孩子,哦,他沒來請安,在宮裡陪太子讀書呢。
隻能無言地瞪著眼望著敞開的大門,春光映射,是好時節。
她的心卻如感冬寒。
最後,像是用儘了所有力氣推開扶著的張嬤嬤,站直了身子,站得很穩。隻是略有哽咽的聲音藏著無限的憤怒和失望。
“事已至此,互相指責,推脫都無用,證據確鑿,抵賴不得,我會將此事詳細告知你們的老爺,我的兒。”
“周氏管教不力,罰抄女經一遍。”
“竹溪院全都禁足,罰半年月例,箬氏罰抄佛經三遍。”
“至於其餘涉事之人…”
晏老太太頓了頓,盯著一旁磕頭跪地的駱嬤嬤,終究是心軟,她不能抹去這婆子對琤丫頭的好。
“各院的人犯了錯就歸各院的主子管吧。”
“我累了,你們且散了。”
最後一句話說完,向來精神矍鑠的她宛若瞬時蒼老十歲,連絲絲銀發都在訴說著難過。
“咚——”
手中常抱著的手爐被丟棄,咕嚕咕嚕滾了一圈,香灰灑在厚厚的地毯上,紅灰分明。濺起的輕塵漸漸隱匿在陽光裡,正如晏老太太離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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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霞院院內人心惶惶。
不知情的小廝婢女見駱嬤嬤在庭院中心久跪不起以為自家二小姐又恢複本性。紛紛噤若寒蟬。
入了春,最是乍暖乍寒,特彆是樹蔭下。
春風夾著還不肯消散的冷意吹來,讓人偶爾直發抖,更莫說出了一身冷汗的駱嬤嬤。
“小姐,老仆真的冤枉,真不知道那福袋從何而來,又為何會在我房間裡搜尋。”
“定是有人趁我探親,趁機栽贓陷害老仆!”
“小姐,老仆懇請您明察!”
駱嬤嬤嘴上不肯歇,心思也活絡著。膝蓋的疼痛讓她實打實地滿臉淚水,但心中憤懣不滿,讓她不肯再說一句好話。
偷瞄一眼自送走飛霜後便安然地坐在會客堂裡,再未有其他舉動的晏琤琤,狐疑小姐怎麼真狠了心。
思索著定是自己害了晏老太太讓小姐這般生氣。
可她也不服。
在莊子上,她可沒少照顧這琤丫頭,事事親力親為。當年她為了晏琤琤吃苦頭的時候,當這親祖母倒是府裡享福呢。
如今為了晏老太太罰她不說,還讓她跪了這麼久,以後在院子裡還有誰會服自己?
“小姐,不論今日老仆被冤枉至此,老仆且不能為自己力證清白。”
“隻說從前在莊子上時,老仆對小姐可是忠心耿耿。有關小姐,老仆可是事事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