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霜霜花落泛漣漪(1 / 2)

穿書女配不想BE 佑棠 13188 字 2024-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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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我想家了】

蘅蕪匆匆跑出來,路上還摔了一跤,繡花鞋上的珍珠被磕掉,顧不得疼痛不疼痛的,慣性推使自己繼續往前跑。

手中的那幾張紙此刻猶如燙手山芋,滾燙將手心蒸發出了水。

不對啊,她為什麼要跑?

她隻是想自己爹爹了過來看看有什麼錯?況且當時對方還沒醒。

腦袋轉過彎來,她慢慢停下腳步,腳邊的花草被裙邊拂過,微微晃動。

雖然是沒人知道她乾了什麼,但她自己知道啊!

心虛是真的心虛,她怕是這兩天都不能出來見人了。

藍粉衣衫的小姑娘垂著腦袋有一搭沒一搭走著,李浮齊自小道轉角過來時便看見的這樣的場景。

他倒不是故意離開,而是在官家休憩前曾說過一炷香後溫壺酒過去,待他醒來正好喝。

剛剛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

這個天氣裡不用再喝熱酒,但就冷酒滋味也是不大好受的,溫溫熱剛好。

“公主?”李浮齊那張清秀的臉出現在蘅蕪麵前,她仰頭,頂著日光其實沒大看清楚。

“嗯?”她應了一聲,麵色是遮蓋不住的悶悶不樂。

“是你呀~爹爹還在睡覺,蘅蕪進去了那麼久他還是不起來。”

蘅蕪下意識便編造好了謊言來遮蓋自己的不開心。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下意識說謊了呢?

就好像帶上了一層麵具,這層麵具是她在古代生活下去的保障,如果揭開....

她不會有這個機會,在這個時代揭開麵具的。

李浮齊微微一笑,理解的小姑娘的不開心。

“官家近日繁忙,許是累著了,等過兩日日頭好,官家也不忙,公主再來,定然是有機會說上話的。”

蘅蕪回了個單音節,瞧著還是不大開心。

高大清瘦的男子正思索著怎麼安慰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小女孩清脆的聲音。

“我今日想去尋....尋周舟他們玩!在外麵住兩日,不想回宮了,李浮齊,你可以幫我跟爹爹說說嘛?”

她原本想說卿卿姐姐的,轉念一想,如今秋家正處在風口浪尖之上,她說去秋家肯定不被同意。

那就隻能說是彆的朋友了。

黎朝男女七歲不同席,她現在隻有六歲,可沈清瀾他們早就七歲了,如果沒有書院同窗這個身份,他們是不大可以整日黏在一起玩的。

更彆提去男生家裡過夜,思來想去也就隻能拿周舟擋劍了。

李浮齊微愣:“這....公主還是等官家醒了派人過來問問罷?浮齊不能做主。”

她就知道是這樣。

撇了撇嘴,沒說話。

僵持半晌,殿內走出來一人,正是剛剛還在休憩的明德帝。

剛剛因為躺下而有些淩亂的發此刻一絲不苟,官帽工整,一絲碎發都沒有。

看著就不大好親近。

他走過來,看向李浮齊,抬手示意對方不必行禮。

“這是怎的了?”他淡淡開口,在蘅蕪轉過來的瞬間臉上柔和起來。

蘅蕪此刻藏在袖子中的手,還捏著那至關重要的供詞呢,見了本尊,手微微發抖。

她沒說話,李浮齊也隻能將剛才的事娓娓道來,越說,蘅蕪越低頭,到最後恨不得將頭埋在地上。

見慣了李浮齊時常陪著明德帝,再加上自她穿來以後就沒見對方發過火,所以當遇到現在這個場景的時候,她會下意識逃避自己的去說,而讓彆人去說。

知道這個習慣不好,可她更怕不被答應後的遷怒,她不是真的福安公主,對於這宮中的眾人都有種微妙的感覺。

她當然可以跟明德帝撒嬌,因為那是自己前一晚認真分析了大半這個人,而後聯合福安從前的行為琢磨出來的,最拿捏對方的點。

可現在不行,她心虛。

人生第一次做這樣重大的事情,本身就很緊張。

改變不了這個節點,未來會不會也改變不了自己的死?

她不敢想,隻能將一切美好建造在那縹緲的希望和搖搖欲墜的未來。

蘅蕪盯著自己的腳尖,沒說話。

好似是在默認李浮齊的話。

良久,她聽到明德帝略啞的聲音:“去吧,朕記得秋尚書家那個女兒,也是個好孩子,去見見罷。”

同意了?

蘅蕪猛地抬頭,撞進那雙眸子裡,心情有些複雜。

連帶著聲音都有些結巴:“啊...啊?卿卿姐姐是個好孩子...不是,我是說今晚可以跟卿卿姐姐一起睡嗎?”

公主不是說要去尋周家小娘子嗎?

李浮齊腦中冒出一個疑問句,可很快,自己便打消了這些。

安分的站在一旁,沒有說話,托盤上的酒香四溢,隱隱有醉人的跡象。

“嗯,去罷。如今年歲小,想做什麼便做罷,長大後便沒有這麼多無憂無慮的日子了。”明德帝頷首。

這幸福來得太突然,她一時有些無措,還是對麵高大的男人輕笑一聲,彎腰寵溺拍了拍她的頭道:“傻站著做甚?不是要去玩?”

是的,她要離開。

她要去秋家,把這證據放在秋叔叔的桌前,等他回來自己領悟,要躲過這一節,一定一定。

&

馬車輕輕晃動,日暮西下,秋家大門略顯寂寥。

門口小廝一眼便看出那是福安公主的馬車,順勢自馬頭落到下來的小姑娘身上。

朝堂上的風言風語傳的很快,縱然有心阻礙也多少會流出些,更何況本就沒人阻攔。

秋尚書還被革職在家,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隻是沒想到官家竟還讓公主到秋家,這意思,莫不是在安撫?!

管家行至門口,幾乎一瞬間便反應過來什麼,麵帶欣喜,趕忙上前去問蘅蕪安。

“公主可是來尋卿姐兒的?正好呢,沈小郎君與許小郎君都在。”

他說著,蘅蕪敷衍點頭。

滿腦子都是怎麼把這信悄無聲息的送到書房去,畢竟那裡隻有秋叔叔能進。

半夏也跟著一起來了,她是照顧蘅蕪的女官,蘅蕪要出來,她自然得隨行。

不過幾日,半夏帶了一堆東西。

兩大箱行李,如果不是她強烈反對,恐怕還會更多。

今日的秋府有種不同尋常的氣息。

蘅蕪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但與往日清晰的花草簷廊不同,此刻好似被灰白色的霧氣遮蓋一些,明明天還是那樣紅,可府裡的氣氛卻暗藏風雲。

好奇怪。蘅蕪這是第一次具象感受到小說中那種氛圍,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再加上自己豐富的聯想能力,過不了一會兒就會是深夜,寂靜、中式府宅、搖晃的紅燈籠想想就覺得恐怖。

她打了個寒顫,腳步加快了些。

臨到明霜院門口,蘅蕪已經聽到裡頭聒噪的聲音。

“秋憶卿,你之前還拿刀砍我屁股呢!好大一個傷口怎麼不說!”

“今天就是不小心踩了你一下,這麼大驚小怪的!”

她頓住腳步,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己走錯地方了。

腳步後退,她仰頭看了眼院子的名字,再左右打量下周圍,是秋家沒錯,可她怎麼好像又聽到許淮安那玩意兒的聲音了?

難道是出現幻覺了?

她搖搖頭,安慰自己,定然是這樣,不然她怎麼會在這裡聽到許淮安的聲音。

她說服自己,一腳跨進院子裡,正好對上許淮安的視線,一如初見時的眸子。

見了鬼了,怎麼真的是他?

明德帝願意讓她過來的意圖她明白,無非就是立一個好皇帝人設。

秋尚書疑似受賄,在事情出來前他讓自己最寶貴的福安公主過來,無非就是給外界一種官家心善有義的錯覺。

事後秋尚書出事,不僅能讓對方背負罵名還能給自己一個寒心的理由。

這下是真的寒心了。

不過不是官家,是朝臣。

但沈清瀾和許淮安為什麼在這裡?

丞相那隻老狐狸按原文人設來說,此刻應該禁止沈清瀾與秋家來往。

許淮安更不用說了,許家不參與朝堂黨項紛爭,能摻和進來,這不是公然叫板嗎?

實在是想不明白,乾脆不想了。

反正這劇情人設崩壞也不是一點半點了,以後還得徹底塌掉,糾結這麼多乾什麼。

她走進去了,非常優雅地跟眾人打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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