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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應該是初俏喜歡的人,他才應該是初俏依賴的對象,從傅執回到傅家開始,傅執扮演的角色就是被所有人厭惡的對象,那個站在正義的一方保護初俏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你和她?”傅執嗤笑一聲,麵色譏諷,“彆把你和她連在一起,我聽了真他媽惡心。”

傅斯年攥緊拳頭:

“在這種場合對我動手,你應該想到如果爸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說到底,即便你是親生的,但你的所作所為已經證明你無法接手君燁——你這輩子,不過是地裡的爛泥,除了暴力之外,你又能拿什麼威脅我?”

不得不說,傅斯年真的很清楚如何能激怒傅執。

然而這一次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初俏搶先在傅執發怒之前占了出來,梗著脖子反擊道:

“你就隻會說這種安慰自己的話嗎?”

傅斯年沒料到初俏會擋在傅執身前,為他說話。

傅執自己都沒有想到。

身形嬌小的少女站得筆直,努力地讓自己的氣勢不輸給這兩人:

“傅叔叔要是真對傅執不抱希望,以你的性格,你會針對他?你看那些永遠無法超過你的人,從來都是一副表麵溫柔憐憫,實則目中無人的態度,你越是針對傅執,就越是證明——你怕他。”

傅執好像也是頭一次聽說這種論調,收起了滿臉戾氣,反倒是饒有興致地打算聽初俏說下去。

“我怕他!?”傅斯年捏緊拳頭,沒有溫度地笑了笑,“從小到大的精英教育,積攢下來的人脈關係,我有哪一樣比不過他?”

傅執冷眼聽著,不屑與他辯駁這個。

傅斯年看似謙和,實質卻自信自負,容不得彆人比他強一分。

無論做什麼,他都要絕對的勝利。

初俏淺淺一笑,說出的話卻一針見血:

“你的精英教育,和人脈關係,都是用你傅家小少爺的身份得來的,可你這個身份,從根上就是假的。”

傅斯年不敢置信地望著初俏,似乎想爭辯,可卻無從爭辯。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並不是傅承鴻的親生兒子,正因如此,他在刻意了解過普通人家的生活之後,才會愈發爭強好勝,想要傅承鴻承認他的價值。

然而傅執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比他預想到的最壞情況還要糟糕。

他無法想象那原本是他應該長大的家庭,也無法想象自己如果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會變成怎樣平庸的人。

這是他內心深處,最大的恐懼。

傅執見他陷入了惶然沉思,不屑地冷笑一聲。

“走吧。”

他和這個人,沒什麼好說的。

“等等。”初俏話還沒說完,反倒是她抓住了傅執的手腕,轉頭繼續對傅斯年道,“並且,就算你從小在傅家長大,你還是樣樣都比不過他。”

傅執一愣。

“你雖然成績好,但傅執腦子也很聰明呀,他隻是沒把聰明勁用在學習上而已。”初俏誇起傅執的樣子宛如一個護短的老媽子,“而且他的朋友也都對他心服口服,論交朋友他也不遜色於你,還有——”

初俏昂著頭,很是小孩子氣地哼了聲。

“他還比你好看!”

說完,沒等傅斯年做出什麼反應,懟完就跑的初俏拉著傅執就調轉方向,昂首跨步地帶著傅執朝來時的方向而去,活像個打了勝仗的小公雞,走路都帶風。

被她拉著的傅執也不反抗,就這樣散漫地走在身後,看她氣勢洶洶的背影,彎了彎唇。

眼神溫柔得一塌糊塗。

*

回到宴會場後,傅承鴻驚訝得幾乎有點無所適從。

不隻是因為他老老實實穿了一身得體的西裝,還有他待人接物的態度,都出奇的……正常。

沒有大吼。

沒有不耐煩。

沒有惹是生非。

他這個兒子……是去哪裡上了個變形計嗎??

“咦,你今天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哎。”

跟初父和沈宛然打了招呼後,傅執去拿了杯果汁換掉初俏手裡的低度數雞尾酒。

端著高腳杯走來時,身著筆挺西裝的少年步伐沉穩卻不世故,在初俏麵前站定時一挑眉,唇角眉梢還是滿滿的少年氣。

“怎麼不一樣?”

初俏認真端詳:“你今天格外溫柔。”

傅執靠著餐桌,雙手環臂:“不是你在傅斯年麵前把我誇出花來了嗎?我想了想,給你這個麵子,今天先消停點。”

初俏端著一小碟櫻桃,挑了一顆放到唇邊。

“那你還把人家揍了。”

色澤鮮亮的櫻桃鮮紅欲滴,和少女薔薇色的唇相互映襯,使她原本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多了三分清新的媚意。

傅執看她微微啟唇,咬下櫻桃梗一頭的果實,舌尖一卷便裹入口腔,分明是再普通不過的動作,看在他的眼中卻引得他喉間滾動,仿佛目光所及皆翻滾熾熱,灼得他雙眸沉醉。

“他動了你,是他自找的。”

傅執輕描淡寫,將眼底的戾氣藏得深沉。

初俏卻蹙眉,顯得有些不讚同。

縱使傅執在她眼裡千好萬好,但這個脾氣確實有點太難以控製了。

“這麼看我乾什麼?待會兒傅斯年就要回來了,等老頭看見他挨揍了,又要叨叨叨個沒完。”傅執拿過她手裡的碟子放在一旁,抓起她的手腕,“走了,換個地方玩兒。”

初俏瞪大眼:“現在?可是我爸他們……”

“他們談生意,你又幫不上忙,有你沒你都一樣。”

傅執不由分說,抬頭跟沈宛然遙遙打了個招呼,又指了指門口的方向。

沈宛然對傅執有幾分好感,知道他要帶初俏出去,便頷首默許,就算不放心傅執,她也對初俏的分寸很放心。

從明悅酒店出來,城市燈火輝煌,正是行人來往最繁華的時刻。

“……附近有個高層餐廳,看夜景還行,待會兒帶你去那兒……”

傅執話還沒說完,就見初俏小步跑去一旁的大廈外的某個招牌底下,指著那裡眼神發亮地問:

“能去那兒嗎?”

傅執深吸一口氣,麵無表情道:

“我告訴你初俏,你想都不要想。”

初俏不說話,隻是望著他眨眨眼,臉上還帶著期待的笑容。

“……”

五分鐘後。

麵如死灰的傅執被初俏拉進了A市最大的書店中。

“……之前我本來一直想來一趟的,但是太熱了總是懶得出門,還好這次有你陪我。”

初俏笑眼彎彎,顯然十分開心。

傅執完全不能理解在這大好時間,初俏為什麼會想到來書店買幾本破習題冊。

“我才不想陪你。”傅執冷漠地回答。

初俏倒也並不失落,買到了心儀的習題冊之後,她心情顯而易見地變好,於是她跟哄小孩子一樣軟聲道:

“好好好,那我陪你去看夜景怎麼樣?”

“……老子也不要你陪。”

初俏當做沒聽見。

等去了傅執所說的餐廳之後,初俏發現這裡的風景確實很好。

放眼望去整個城市都儘在眼底,沉浸在黑夜中的建築輪廓被燈火勾勒,是和白天完全不同的景色。

這樣的景色,倒是很適合表個白之類的。

傅執的腦海裡無端閃過這樣的念頭。

“初俏,你……”

他剛要回頭和初俏說些什麼,就見初俏不知什麼時候掏出了剛買的習題冊和筆,一臉認真地望著他說:

“對不起我能做半個小時的題嗎?”

傅執:……???

“老師給我每天做題數量定了計劃,今天來參加這個聚會比我想象得要花時間得多,如果我現在不寫的話,晚上就要熬夜了。”

少女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像什麼小貓在他心口磨爪子一樣難熬。

“我明天七點就要起床上家教課。”

“…………”

傅執慢慢醒過神。

“你答應來餐廳,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初俏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算了。”傅執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寫你的,愛寫多久寫多久。”

“你最好啦!”

初俏雙眸明亮,那一瞬間的神采驚豔得令他呼吸都滯了幾秒。

“……這種話不要隨便亂說。”

傅執板起臉,耳根卻微微發燙。

所幸初俏低下頭開始做她的物理題,並沒有發現傅執神色的不自然。

傅執原本以為初俏埋頭做題,時間會過得格外枯燥,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看著初俏做題好像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難熬。

少女專注解題的模樣,漂亮得驚心動魄。

“……咦?”

似乎解出來的結果和答案不大能對上,初俏疑惑地皺起了眉。

這本習題冊的難度較高,答案也不近詳細,她看了半天,仍然有些沒有看懂。

明明和他的思路是一樣的啊……

“這裡算錯了。”

一道聲音忽然插入。

“電子出射點據O的距離等於電子的運動半徑……”

在初俏驚愕的目光中,坐在初俏對麵的傅執左手拿過初俏手裡的筆,倒著給她畫了個示意圖。

隻需簡單兩步,剛剛堵塞的思維瞬間開闊起來。

“……所以電子從磁場射出時距離O點的距離就是這個,看懂了嗎?”

傅執神色自如,好像完全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驚人的事。

可這道題,明明就是某年高考大省的一道難度頗高的壓軸題第一問,就算是徐淼來做這個題,也不可能解得這麼輕鬆。

他見初俏驚訝得合不攏嘴,想了想道:

“我沒告訴你,我中考的時候是A市的中考狀元?”

初俏呆滯地搖搖頭。

“哦。”他垂眸放下筆,“那你現在知道了。”

初俏:……

“寫完了要去唱歌嗎?”傅執托著腮,一臉散漫地提議,“我叫上程越他們,你要是覺得不自在,讓他們再叫幾個女孩出來玩?”

初俏:“……彆跟我說話。”

“???”

“從今天開始我要閉關,不許給我打電話騷擾我。”

媽的。

騙子。

男人都是騙子!!!

作者有話要說:  執哥裝逼一時爽,日後追妻火葬場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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