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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抽煙這事,他自然不會跟初俏說。

兩人出了後台穿過人群,一路往僻靜的地方走,學校領導此時都在禮堂裡,傅執他們就在禮堂背後的一角點上了煙,這位置通風好,又隱蔽,沒人會在這個點來。

趁沒人,蔣一鳴開口問:“你讓程越幫你做什麼呢?”

傅執指尖的煙隻抽了一口,就任它自己徐徐燃燒。

“幫我買點東西而已。”他彎了彎唇,“你們說的,表白啊。”

蔣一鳴:……

他怎麼覺得這哥們十有**會被拒絕呢?

在初俏心裡,他和學習哪個更重要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傅執,你要不要……”再好好考慮一下?

話沒說完,旁邊傳來了腳步聲。

他們的位置隱蔽,走廊要再過一個九十度轉角才能看到他們,因此說話的兩人並沒有注意到傅執和蔣一鳴。

“……還真是初俏啊,想不到她又瘦下來了……”

聽到初俏的名字,傅執不自覺地聽了下去。

“……不過秋秋你彆擔心,今天的評委是鬱老師她們,她們的偏好你還不清楚啊,就算初俏他們的樂隊表現好,鬱老師也不會給他們打高分……”

“他們表現好?”

女孩的聲音動聽,語氣卻帶著濃濃的不悅。

“他們那種流行樂隊這種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怎麼能跟我的小提琴比。”

說話的人正是許靈秋。

她趁著還有時間,找了個偏僻地方練一會兒琴,卻沒想到傅執他們把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是比不了,也不知道初俏是吃了什麼藥瘦這麼快,也不怕把自己吃出問題……”許靈秋的小姐妹順著她的話頭往下說,“當初同學會的時候,整個人跟氣球一下吹起來了,胖得也太好笑了……趙盈盈說她後來抑鬱了,你說是不是真的啊?”

許靈秋手底下正練琴,嘴上冷哼一聲:

“能把自己吃這麼胖,她抑鬱什麼?趙盈盈想把鍋扣在我們頭上可沒門,計劃同學會一起嘲笑初俏的事情她就沒參與?也就是她現在轉學了,不然初俏要是真算起賬來……”

“算什麼賬?”

低啞的男聲在她們身後突兀響起。

回頭一看,指尖掐著一點猩紅的少年在煙霧中緩緩抬頭,陰鬱的雙眸裡有洶湧暗流。

“不如說給我聽聽?”

*

“傅執怎麼還沒回來?”

林蕊焦急地看了眼時間,還有兩個節目就到他們,前麵已經來人叫他們去準備了。

初俏也覺得奇怪,按理來說,就算傅執心裡沒數,蔣一鳴也會提醒他啊。

正當初俏準備給傅執打電話時,門緩緩推開。

“你們跑哪兒去了!馬上就要上台了啊大哥們!!!”

在程越的哭天搶地聲中,傅執忽然朝初俏走去,他腳步篤定,周身氣勢和平時大不相同,初俏一時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隻是和他對望時,被他眼底某種深沉濃鬱的情緒震懾,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

傅執將她緊緊嵌入了懷中。

個頭隻有一米六出頭的少女清瘦嬌小,傅執俯身抱住她時,長臂一攬就將她柔軟纖細的身軀完全攏住,像什麼保護傘一般,將初俏遮得嚴嚴實實,誰都碰不到她一片衣角。

一室靜寂。

初俏驚愕得渾身僵硬,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從前淡淡的青草香從未如此濃鬱的包裹著她,將她圈住的雙臂宛如鎖鏈一樣禁錮著她,侵略感和獨占欲不加遮掩,仿佛要將她嵌入自己的骨血裡,不允許她後退分毫。

初俏被自己腦海裡誇張的形容一驚,微微掙紮了一下,傅執卻摟得更加用力。

“……有點疼。”被按在懷裡的初俏小聲道,“傅執,你怎麼了?”

碎發下,少年濃墨點染的半垂眼眸,喉結滑動,嗓音有些低啞。

“沒事,要上台了,我緊張。”

休息室內其他的旁觀群眾內心瘋狂呐喊:

你緊張個屁!!!你會緊張我把頭擰下來給你!!!!!

蔣一鳴他們也萬萬沒想到,傅執居然會這麼大膽,都還沒表白呢,連拉手的階段都跳過,直接抱上了!?

長這麼大,初俏也是頭一次和異性有這麼親密的接觸。

直覺讓她感覺到傅執並非是因為緊張,如果是平時就算是她也會生氣的,可傅執的情緒明顯有些不太對的地方。

她說不上來,但傅執剛剛看她的一眼,讓她覺得……

他在心疼她。

“準備上台吧。”傅執鬆開了她,情緒逐漸穩定,“排練了這麼久,肯定是要拿第一的。”

林蕊回過神來,酸溜溜地找存在感:

“……那也不一定,二班的節目也挺好,許靈秋最拿手的小提琴也是出了名的……”

聽到許靈秋的名字,傅執嗤笑一聲,神色有些陰晴不定。

“你跟她,是初中同學?”

初俏沒想到傅執突然說起了這個,身旁學生會來幫忙的人正幫他們搬樂器,初俏答:

“是一個學校,但不是一個班,你認識她嗎?”

傅執拿起話筒架往台上走,輕飄飄道:

“剛認識。”

而就在傅執他們上台的同時,渾身濕透的許靈秋打著哆嗦回到後台,她朋友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剩下許靈秋一個人可憐巴巴地問:

“……你們有替換的衣服嗎?”

後台的學生大驚失色,問:“你這是怎麼了?誰淋的你??”

許靈秋臉色蒼白,死死地咬著唇:“……沒有誰……”

“你頭發這麼濕,待會兒節目來得及嗎?”

許靈秋濕漉漉地臉上滑落眼淚,她望著前麵的舞台,最受一中學生期待的節目正式拉開帷幕,燈光下的少女膚色雪白,宛如剔透玉石,乾淨得不染纖塵。

她並不知道,傅執為了保護她的天真,幫她怎樣報複了她的敵人。

“……沒有節目了,我要棄賽。”

*

傅執剛剛的那點怪異還在初俏心裡揮之不去,她有些在意,但現在並不是問的時機。

站在台上往下看,底下滿座師生,燈光亮得刺目,讓人心裡有些不安。

“彆皺著眉。”前奏還沒響起,傅執忽然回頭衝初俏彎唇一笑,“有什麼事我扛著呢。”

初俏愕然地望著他。

丁朔的貝斯聲適時響起,這與前幾個合家歡中老年晚會風格截然不同的音調,瞬間調動起了台下所有人的熱情,哪怕是老師,也終於打起精神抬頭,用審視挑剔的目光望著他們這組節目。

架子鼓鼓手雖然躲在樂隊最後,但少女明麗清新的漂亮臉蛋卻完全藏不住,她纖細柔弱的身形和龐大硬核的架子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彆具一種特彆的反差萌。

鼓棒敲了三下,在寂靜的禮堂裡更顯清晰。

然而下一秒,架子鼓、貝斯、鋼琴和吉他同時奏響,飽滿激昂的樂曲瞬間盈滿整個禮堂,所有人全都眼前一亮。

更牽動人心的當屬傅執的歌聲,這首歌並不是非常硬核的重金屬類風格,由他渾厚的音色唱出,並不嘈雜,反而有種踩在人心弦上的深沉動人。

“不得不承認,傅執果然挺帥啊。”

“這是挺帥嗎?能在文體節組樂隊唱搖滾,這太雞兒酷了吧!”

“服了服了,這魅力也太驚人了點,他多唱幾句我都想當他粉絲了!”

雖然女孩都比較矜持,並沒有和男生一樣瘋狂吹捧傅執。

但幾乎沒有一個女生,能從傅執的身影上挪開視線。

而台下第二排的傅斯年,則目不轉睛地遙望著台上光芒四射的少女。

哪怕位置並不顯眼,她也仍然沒有被埋沒在傅執的耀眼之下,鼓點越是密集厚重,少女清瘦的身形就越是利落乾淨。

“臥槽槽槽槽——那個敲架子鼓的女生太帥了吧啊啊啊!!!!”

“帥什麼帥!明明是仙女好嗎!!仙女看我!!!!”

“難道不是又仙又A!??從哪裡蹦出來的小仙女啊,這也太絕了叭嗚嗚嗚!”

一中從來都不是軍事化管理的死讀書環境,但文體節能看到這種水平的表演節目,也是難得一見的,台下氣氛瞬間躁動起來,吹口哨的叫好的不絕於耳,和之前安安靜靜坐著鼓掌的觀看氛圍皆然不同。

後麵的節目不用上,也能猜到,不會再有第二個節目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台下發型全亂,渾身濕漉漉的許靈秋望著美得肆無忌憚的初俏,眼中的妒意遮掩不住,但最後,她也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

因為她回憶起,傅執在聽說她曾經如何設局奚落欺淩初俏之後,差點沒揪著她的衣領揍她,被旁邊的人攔下後,又不容分說地在廁所門口抓起一桶臟水兜頭澆在她頭上。

他攥著拳,額頭青筋因暴怒而凶狠可怖。

低啞的嗓音含著怒火,每個字都暗藏殺意,令人不寒而栗。

“離她遠點,再讓我發現你動她一根手指,不止是一桶水這麼簡單。”

他雙眸仿佛浸了墨汁,濃鬱的黑色映不出半點光。

“彆以為你是女的,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從頭到腳到頭發絲,她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

彆惹這個人。

為了初俏,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俏俏:打架不好哦,乖。

執哥(若無其事藏起揍完人的拳頭):嗯,不打架,我老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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