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修)(1 / 2)

第十四章

“太太怎麼就鬨到要和程夫人兵刃相見了!”

賈媽媽剛請了戚連珩回來,她一進院子,便瞧見程月鸞拿著把匕首逼近包氏,而包氏魂不附體,程月柔也哭哭啼啼。

眾目睽睽之下,她難道要弑母?

做下這等忤逆不道的事,堂堂世子嫡妻,往後還如何在世間立足,便是威國公府,也容不下她!

戚連珩大步走進院子,漆黑的瞳仁裡冷意森森。

程月鸞抬著眼,眼中無悲無喜,冷聲質問賈媽媽:“戚家便養出你這樣個不辨是非的仆婦?我是動刀殺人了麼,你二話不說就來質問我?”

賈媽媽梗著脖子,對生母兵刃相向,這還不夠惡劣?

難道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不論什麼緣故,程月鸞就是不能當眾拿匕首對著生母。

丫鬟們竊竊私語,賈媽媽怎麼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指責太太。

分明受委屈的是太太!

樂鶯憤恨地瞪著賈媽媽,恨不能瞪掉她一塊肉。

戚連珩凝視著程月鸞泛紅的眼睛,出了神,目光驀然滯了片刻。

成婚三年,從未見她哭過,這好像是第一次。

朝雲院裡,氣氛極其怪異,像一團打濕的黑棉花,潮濕又陰沉,讓人窒息。

沒人敢說話。

就在此時,包氏兩眼一閉,倒了。

“世子爺,我娘暈了!”

程月柔和仆婦們一起抱著昏厥的包氏,驚慌地朝戚連珩求救。

程家仆婦眾多,手忙腳亂地忙著救包氏,一時間亂作一團。

戚連珩回過神,臉色不佳,聲若寒霜:“都散了。”

看熱鬨的人,嚇得像鳥獸一般散開。

戚連珩又同賈媽媽說:“將人安置去客房,請大夫來。”

程月柔慌忙道:“不用了,世子爺,送我娘回去就是。家裡有熟識我娘病情的大夫。”

戚連珩一點頭,準備去看程月鸞,旋身才發現,她已經不見了。

程月鸞回房“上藥”了。

她對程家人並無感情,今日一戲,倒是要感謝包氏與程月柔上趕著替她造好名聲。

除此之外,她還要包氏買馬給的三百兩銀子。

這筆進賬理應入戚連珩的腰包,但銀票既已經送到她跟前,斷沒有再吐出去的道理。

這筆銀子,她要定了。

戚連珩走到上房門口,樂鶯“正好”端著盆子與帶著藥味兒的紗布出來,和他撞上。

他聞見藥味,目光微沉,問道:“太太受傷了?”

“這不都是拜您所賜!都見血了!”

樂鶯冷哼一聲,扭頭到院子裡潑水。

戚連珩定定地站在廊下,他彈石的時候,很小心力道,卻還是弄傷她了。

進了屋子,他緩緩挑開簾子,程月鸞靠在羅漢床上,閉著眼,麵目平靜瞧不出她心中所想。

他視線低下去,看著程月鸞的手,卻是厚紗布裹著,看不出到底怎麼樣了。

程月鸞聽見腳步聲,掀開眼皮子,瞟去一眼,輕嗤著打斷他的話:“戚連珩,我知道你對程月柔舍得,彆說十二匹紅鬃馬,就是十二匹天馬,她要你也會給。戚家出了你這樣的敗家子,戚家遲早毀在你手上!”

戚連珩皺了眉頭。

戚家如今的功勳,全靠他和他爹掙來的,如今他倒成敗家子了。

何況紅鬃馬給的是程家,並非程月柔,怎麼能混為一談?

程月鸞繼續好整以暇道:“我身為戚家嫡長媳,便有持家的義務,騾子的事,追究起來,到底是全怪你。隻要程家沒給夠銀子,便是天王老子來,我也不給程家十二匹紅鬃馬。”

這……竟又是他的錯兒了。

但程月鸞說得不錯,她是他的正頭妻子,是威國公府嫡長媳,她有這個權利處理馬莊的事。

戚連珩道:“你回絕程家便是,何故戲弄。”

戲弄了她生母,又鬨了今天這一出,她心裡不也是不好受的麼。

程月鸞睨去一眼,“蠢笨如豬!我這是戲弄?我這是以牙還牙。我看你真是木魚腦袋,最好叫皇寺裡的和尚,把你的頭千錘萬打,方能敲醒。戚連珩,你果真能帶兵打仗嗎?我覺得你早早回戚家牧馬,做個閒散養馬官得了,可莫要使我大業同胞,害在你手裡。”

“……”

戚連珩臉色鐵青,便是皇子與內閣大臣都對他和顏悅色的。

這天底下從沒人敢這樣罵過他!

程月鸞還是頭一個。

程月鸞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道:“說來說去,你不就是想納程月柔為妾,所以千萬般地替她狡辯。”她大大方方地說:“你給她十二匹畜生做聘禮,納一個妾侍入門,在京中倒也算是十分抬舉了。成,明日你便去程家下聘,我在家裡等著接她的過門茶。這十二匹畜生,我立刻就叫人備好,一隻不少。”

戚連珩喉嚨一哽,他壓根就沒想到納程月柔為妾一事上!

他也絕不會納程月柔為妾。

簾外“噗嗤”一聲笑。

樂鶯暴露了。

聽太太罵世子爺,捎帶著將程月柔一道罵了,她實在高興,憋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