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鸞也得到了戚連安身邊人傳來的口信,小廝說:“五爺請大太太親手給他做一道點心——一定要您親手做。您與程二姑娘,誰做的好吃,藥就給誰。若不按規矩來,五爺就將藥全毀了,誰也不給。”
樂鶯憂心忡忡地望向程月鸞。
程月鸞臉色淡然,結果還不算太差,好歹還有機會爭取一下。
就是這戚家的兒郎,性子都不怎麼樣,戚連安小小年紀,倒是很有主意,寧毀藥而不贈人。
樂鶯打發了小廝走,建議道:“太太,真要比一場,難保五爺不偏頗程二姑娘。要不咱們去跟五爺說,要那藥是救人命的,五爺許就鬆口了。”
程月鸞搖搖頭,道:“他若會鬆口,何不對程月柔鬆口?拿彆人的性命去壓他,指不定反倒激起他逆反之心。罷,既出了規矩,就按他規矩來吧。”
樂鶯滿麵愁容,道:“可您的廚藝也……也……”
也不怎麼樣啊!
戚連安可是威國公府的五爺,什麼好吃的沒吃過?舌頭肯定是挑剔的。
點心可不比家常菜,程月鸞的廚藝水平,恐怕難得做出一道符合戚連安口味的點心來。
程月鸞卻鎮定道:“去叫人買我要的東西來。”
樂鶯聞言,立刻讓小廚房準備上粳米粉、糯米粉、薄荷汁和代白糖。
程月鸞就像平常下廚一樣,做了一道三層的軟香糕。
樣子不算精致好看,倒也看得過去,至於味道……
樂鶯嘗了嘗,蹙眉說:“太太,要不您再練練?時候尚早,多做個幾次,肯定比現在味道要好。”
程月鸞自己吃了一口,轉身出廚房,說:“就這樣,夠了。不必為他多費工夫了。”
樂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在她眼裡,主子做什麼都好,但主子的廚藝,她憑著良心說,真不敢恭維。
這三層的軟香糕,給清貧人家的孩子吃,肯定算美味了,畢竟食材用的好。
可戚連安的嘴巴是國公府裡養刁了的,這如何應付得過去?
樂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好容易才拿到第一味藥,這要是在這裡功虧一簣,還真是糟心!
賈媽媽在院子裡瞧見程月鸞從小廚房出來,樂鶯又在廊下徘徊,便主動去問了情況。
樂鶯詳述後,賈媽媽去廚房也切了一些嘗,一拍巴掌,道:“這可怎麼行!五爺能喜歡這樣的糕點?我家孫子都不肯吃。”
樂鶯和賈媽媽一合計,要不去大廚房找人代替程月鸞做一道點心,肯定比現在做的要好。
樂鶯不敢擅自行事,就去稟了程月鸞。
程月鸞正托腮看書,淡聲道:“不必,安心下來,能贏。”
若不能贏,她也不是沒準備後手。
樂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這味道的軟香糕能贏?
她狐疑道:“太太,您可沒蒙我?”
程月鸞撥了撥樂鶯垂下來的長發,笑道:“我什麼時候蒙過你?我從不蒙自己人。”
樂鶯臉頰紅紅,心裡甜滋滋的,不知道為什麼,陪程月鸞嫁到國公府的日子,比她生養在程家還叫人歡喜。
主仆二人說話的畫麵,叫窗外的戚連珩看見了。
他從外麵看去,屋裡已點著燈,昏暗的燈光下,程月鸞的麵龐顯得柔和許多,不似在意廣軒那般張揚明豔,她還在笑,同丫鬟笑,是那種難以言喻的,會讓人覺得輕鬆的笑。
不像從前他在她臉上看到的笑,仿佛一張漂亮的臉上,刮了一層膩子,硬得像一張麵具。
賈媽媽從院子外進來,見戚連珩望著窗戶癡癡出神,順其視線而去,不是在看程月鸞是在看誰!
她走到戚連珩跟前,將比試做糕點的事兒告訴了戚連珩。
戚連珩眉尖攏起,去廚房裡嘗了嘗糕點。
“……”
如果靠這種水平就能讓戚連安滿意,國公府裡的廚子都得被打發去邊關流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