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2 / 2)

綿衣有主子撐腰,捂著臉,朝著樂鶯挺腰子冷哼:“你以為陪嫁到國公府就高人一等了?”

樂鶯道:“我就是高你一等!”

綿衣死死地瞪著樂鶯:“……”

若不是程月鸞回了程家,陪嫁來威國公府的人,就該是她了!

程月鸞長眉微斂,道:“聒噪。”

綿衣聞言望過去,莫名便不敢說話,這位要是盯上她,怕不是比樂鶯一個巴掌還要厲害,她悄聲退在程月柔身後。

程月柔便同戚連安道:“五郎,心中可有定奪了?”

戚連安最後望了望程月鸞一眼,問道:“大太太,你可是願賭服輸。”

程月鸞利落地說:“我輸了。”

戚連安的睫毛一點點垂下來,大太太這是承認了,給他做糕點根本就不上心。

程月柔眉毛挑起,眉眼之處,笑意不掩。

綿衣更是朝樂鶯囂張地揚了揚下巴。

戚連安攥著衣角,低聲宣布:“既然月柔姐姐贏了,藥我就給月柔姐姐了……”

他這話說完,程月柔與綿衣相視一笑。

內裡仆婦,皆是搖頭暗歎,大太太自有她的好處,但畢竟是生於鄉野,有些東西,不是短短三年就能彌補得起來的,程二姑娘畢竟在承平伯府長大,錦衣玉食滋養著,又有名師授課學藝,廚藝上,勝過大太太不知道多少。除此之外,程二姑娘肯定還有彆的地方,也要勝過大太太的!

今日大太太,應該輸得心服口服吧!

綿衣笑著去收拾食盒。

樂鶯耷拉著腦袋,也去收拾食盒。

程月鸞按下樂鶯的手,跟戚連安說:“我是輸了,不過不代表我就服了。”

戚連安仍舊牢牢攥著衣角,頓時仰臉望著程月鸞,悶悶問道:“大太太為什麼不服?”

做這樣的糕點糊弄他,還有什麼不服的?

程月柔冷著臉說:“姐姐,今天是我贏了!”

程月鸞淡掃她一眼,說:“我已承認我輸了。”

程月柔不解,很快想到程月鸞恐怕不按常理出牌,緊張地質問:“你不會想言而無信吧!姐姐,你可是戚家當家主母,你就這樣信口齒黃嗎?你若不想比,何不一早跟五郎說清楚,要這樣愚弄我和他!你以為他是小孩子,他說的話,便不重要了嗎?”

戚連安心裡澀澀的。

下人們打起眉眼官司。

輸便輸了,若大太太借著身份要耍賴,有些落了下乘。

也有丫鬟就偏僻自家主子的,那程月柔也就是個不知廉恥的假千金,叫大太太欺負欺負怎麼了!

不是這樣的道理,太太欺負程二沒什麼,何必連帶著欺負五爺。

程月鸞在波濤暗湧的時刻,揭開了食盒的第二層,拿出裡麵帶蓋的小碗,給戚連安。

“這是什麼?”戚連安揭開蓋子,透明的一碗粘稠東西,聞著香香甜甜,他想喝一口,程月鸞攔住了他,說:“嘗一丁點就行。”

戚連安嘗了一點,“咦……這味道,怎與月柔姐姐做的糕點味道有些像。”

“不是像,是一模一樣。”程月鸞睨一眼程月柔,同戚連安解釋:“我給你做的軟香糕,用的是代白糖,而不是用程家‘百香齋’裡勾兌出來的糖水。”

程月柔捏著帕子說:“這不過是做糕點常用的東西!有什麼不可以的!”

承平伯府開的百香齋裡賣的糕點,都是這麼做的,提味兒效果很好。

程月鸞一笑:“自然可以。”

她繼續跟戚連安說:“我手藝的確不如程月柔,但我如果加上這種糖水做一道你沒吃過的、出新意的我老家平城那邊的糕點,未必沒有勝算。”

戚連安忍不住問:“那你為什麼不做?”

程月鸞語氣不疾不徐地說:“你天生熱體,哪怕寒冬天,睡覺都要出汗,全靠吃藥中和著體內旺火。‘百香齋’勾出來的糖水,加了一道與你藥性相衝的東西。且這糖水,也並不是什麼對身體很好的東西。雖吃一次,並無大礙,但我既知道了,若為求贏,明知故做,總覺得對你一個孩子多了些算計,心裡過意不去。這軟香糕清熱去火的,對你百利無一害。反正都是要輸的,就做這個給你吃吧。”

戚連安腦袋裡轉了好幾個圈兒。

大太太這話的意思是,她一不願意傷害他的身子,二不願算計他,是這個意思……吧?

大太太嘴上說著他是個孩子,可心裡壓根沒將他當個不懂事的孩子看,而是當個大人在看。

思及此處,他心裡陰霾一掃而空,再看那軟香糕,都覺得順眼了。

程月柔臉色一白,反問程月鸞:“你既這麼說,何必還將糖水帶來?”

程月鸞斜程月柔一眼,道:“我不算計他,也不容得彆人對他動心思。”

程月柔慌了,看著戚連安道:“五郎,我、我並不知道你體熱吃的藥……”

戚連安也沒責怪程月柔,他說:“月柔姐姐,今天還是你贏。”

程月柔忍不住鬆了口氣。

戚連安盯著程月柔瞬間放鬆的神態,腦海裡驟然又飄起“算計”二字。

戚連安下了凳子,同程月柔說:“月柔姐姐,你先回去,我一會兒讓人把藥送到你府上。”

程月柔衝他福了福身子,道:“五郎,那我就走了。”

程月柔領著丫鬟,高高興興地離開了威國公府。

廳裡的丫鬟們心裡有種不舒服的感覺,程二姑娘怎麼贏得那麼讓人不爽快呢!

程月鸞也沒再多說什麼,叫樂鶯隨她回朝雲院,樂鶯撇嘴去收拾食盒。

戚連安卻道:“不收拾了,給我留著。”

樂鶯不解,軟香糕又沒有耐糕好吃,五爺留了乾什麼?

程月鸞卻隻是道:“留下吧。”

說罷,便領著樂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