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曹昂的詢問。
曹純如實向其彙報道。
“回稟將軍,目前府庫中,已經存放了千餘件成套的馬具,按照您的吩咐,屬下在檢校確定這些都能夠正常使用後,便全部封存了起來。”
聽到這個數字。
曹昂心中頓時一鬆,勉強算達到了他的預期,不過還是不夠。
“倘若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能不能再多做個幾百件出來?”
曹純頓時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
接著頗為為難的說道。
“將軍有所不知,其實打造馬具的作坊,已經停工一個多月了,實在是咱們手頭上的鐵所剩無幾。”
“絕大部分還需要用來打造兵器,盔甲以及農具,這些都是重頭,是絕對耽誤不得的。”
“故而不得已之下,屬下隻能吩咐暫且停工,因此即便將軍再給屬下兩個月,恐怕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曹昂心中不由的暗歎一聲。
果然還是資源短缺。
有人力剩餘,有時間,技術也擺在這,但就是造不出東西來。
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搞到幾座屬於曹家自己的鐵礦。
據曹昂所知,兗州境內是有官營鐵礦的,名義上屬朝廷所有。
但可惜的是不在濟陰郡範圍內。
唉!
劉公山啊劉公山,你老小子抓緊的吧,彆再磨磨唧唧的了,咱還等著把老曹推上兗州牧的位置,然後順理成章的接管那幾座鐵礦呢。
眼下破局就靠你了!
……
客觀條件不足。
曹昂也不強求。
反倒看著此刻在場中訓練,來回上下馬和駕馬奔騰的士兵們,斟酌了一下後,突然意味深長的問道。
“子和,倘若馬上就要爆發一場大戰,需要伱率領騎兵參戰,那你最短能在多長時間內準備完畢?”
曹純愣了一下。
但很快反應過來的他,臉上當即露出興奮的神色,連腰背都挺直了幾分。
自家將軍絕對不是無地放矢。
他這麼說,就意味著接下來的大戰中,很可能需要自己出場。
生逢亂世之中,心懷大誌之輩,誰又不想建功立業,馳騁疆場呢?
因此在思慮清楚後,曹純拱手抱拳,斬釘截鐵,擲地有聲的說道:“五天……不,三天!”
“隻需給屬下三天時間,我吩咐工匠日夜不停的,將馬蹄鐵全部給馬匹釘上之後,便可立即率兵隨將軍出征!”
“末將麾下這些兒郎們,都是久經訓練之輩,如今多少也算弓馬嫻熟,若是能上戰場,必定不會讓將軍失望!”
一邊說著。
曹純甚至還一邊拍起了胸膛。
顯然他對於接下來,可能到來的上戰場的機會,非常眼熱。
而曹昂倒也沒說什麼。
隻是微微頷首後。
拍了拍曹純的肩膀,接著對其吩咐道:“戰馬數量還是太少了,待會兒你去我府上領些資錢。”
“聯係那些馬商,儘全力購買他們手中的馬匹,哪怕價錢稍微高一些也無所謂,能吃下多少就吃多少,儘可能湊個上千人的騎兵隊伍。”
像騎兵這類成集團單位作戰的兵種,在一定的範圍內,人數是越多越好的,幾百騎和上千騎所能爆發出來的威力,恐怕就屬於兩個台階。
而曹昂越是這麼說。
曹純心中就越是篤定一件事。
離自己上場的時間不遠了!
聽說眼下整個兗州的東北部,已經爆發了大亂,有無數蟻賊裹挾著流民席卷而來,或許要參加的就是這場戰役?
曹純心中隱隱有些期待。
……
而他思緒紛飛之下。
倒也算是猜對了曹昂的安排。
他的確是打算讓曹純率領騎兵,在這一場戰役中亮亮相。
主要是在冷兵器時代中,騎兵打流民,那簡直就是一邊倒的屠殺,能做到宛如砍瓜切菜一般的收割。
隻要對手不是人山人海,敵我雙方兵力差距沒有到令人絕望的地步,騎兵都足以爆發出令人震撼的殺傷力。
鐵騎一踏。
基本由流民組成的蟻賊就崩潰了。
這是步兵絕對無法比擬的。
因此曹昂決定在這一場戰役中,尋找合適的時機動用騎兵。
一來能儘快取得勝利。
二來也算利用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檢驗磨練一下這些沒上過戰場的新兵,讓他們實地操練一下。
而最重要的一點。
對手是黃巾賊,並非類似於袁紹、公孫瓚這樣的成熟勢力,不用擔心自己的馬具套裝泄密出去。
可以放心的使用!
既如此,何樂而不為呢?
…………
時至六月底。
炎炎盛夏如期而至,高溫和酷暑,整日對這片浩瀚的土地進行拷打。
而此刻,在通往定陶縣的官道上。
一支近百人的隊伍正朝著縣城緩緩靠近,當中一輛樣式華麗的馬車。
剩下的都是穿戴整齊的兵士,除此之外,馬車左右的高頭大馬上,還有兩三人穿著宮中的服侍。
看起來就是有些身份的人。
“停下!”
隨著馬車中傳出一記略顯陰柔的聲音,整支隊伍當即駐足停下。
隨後便見一名穿著宮中袍服的宦官,一邊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一邊搖動著手中的便麵,從車廂中緩步而下。
“這天殺的日頭,把馬車曬得跟個蒸籠似的,再不停下來歇歇腳,非得把我給燜熟了不可。”
左右幾人當即翻身下馬。
前來攙著這名宦官,於道旁樹蔭底下乘涼,有人更是捧來了水袋。
痛快的喝了一口之後,這名宦官朝著官道的去處望了望,接著問向一旁道:“爾等可知,此地距離定陶縣城還有多遠?”
“回寺人的話,過了這一片林蔭道之後,縣城便以目可見了。”
聽到說距離不遠。
宦官當即鬆了口氣。
“這就好,這就好,早些把差事給交了,我也好回去向相國複命。”
聽著宦官如此言語。
有人卻是忍不住說道:“寺人,需不需要小的派人,去定陶縣城知會一聲讓太守等人前來迎接您?”
“不可,不可,萬萬不可!”
這名宦官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我在來之前,相國還特意囑咐過,到了這邊之後小心伺候著,務必禮數周全,謹慎行事。”
“連相國都吩咐要小心對待的人,你我又是什麼身份,敢對人家呼來喝去,房梁上懸根繩子,也比這樣死的痛快些!”
說到這裡。
宦官還朝著左右眾人瞪了一眼。
“你們幾個也給我聽好了,管好你們的眼睛和嘴巴,膽敢惹是生非,我先扒了你們幾個的皮!”
眾人連道不敢。
休息片刻之後。
宦官回到馬車上,看了看錦盒中保存的東西,確認完好無損之後,這才吩咐隊伍繼續行進。
……
而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