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像這種純正麵的評價,含金量究竟是有多高!
實話實說。
被這家夥表揚一通,這種感覺莫名有點小爽,似乎比被那些大人物稱讚一通,還要來得更加心中暢快。
即便自己在禰衡嘴裡,僅僅隻是半個有才有能之輩。
在事先降低了期望值之後,隨便一點反轉,都能給人帶來更大的滿足感。
這想必就是欲揚先抑吧?!
心中驚詫了半晌之後。
曹昂才算漸漸平緩下來。
接著似是玩笑般的說道:“連我都隻能算半個有才有能之輩,那不知究竟是誰,才堪稱一整個?”
禰衡默默的指了指自己。
“目前所見有全才者,唯我禰衡一人而已!”
謙虛二字,早就從禰衡的詞庫中刪掉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謙虛。
……
如此折騰了半天。
話題才總算回到正軌。
禰衡又問起了之前那個問題。
“你讓許文休請我過來,是有事情想要拜托我相幫吧?”
曹昂欣然點了點頭。
“兗州有一名士名為邊讓,乃狷狂自傲之輩,目空一切,眼中無人。”
“之前我到兗州之時,此人對我多有狂浪之詞,隻是我顧及他的名聲,不好擺明車馬的與他對陣。”
“而恰恰我又聽聞過你的名頭,故而延請至此,想讓你替我出麵走一遭,挫一挫他的銳氣!”
這就是曹昂的想法了。
他派許靖去把禰衡請來,自始至終為的都是對付邊讓。
也不能說是對付。
就是以毒攻毒!
讓嘴巴極為惡毒,非常擅長罵人的噴子,去當麵噴那個嘴賤的家夥。
如果禰衡火力足夠的話。
絕對能把姓邊的噴的氣血衝頭,嚴重的說不定當場就要一命嗚呼,畢竟邊讓之前就有傷在身,還沒有痊愈。
如果火力不夠,沒有當場噴死。
那也沒關係。
曹昂會順手派人,終結掉邊讓的性命,然後把邊讓之死歸結於禰衡。
總之,隻要和禰衡這邊配合好,就能輕而易舉的達到兵不血刃取人性命,卻又完全置身事外的效果。
當然。
前提就是禰衡能夠配合。
而對於這個。
曹昂自有妙招。
…………
“曹子脩,你好毒辣的計謀啊,利用我去除掉對手,自己卻置身事外!”
曹昂微微頷首。
並未對此予以否認。
而見曹昂表現的如此坦誠。
禰衡不由的靜靜思索了片刻。
突然冷不丁的問道:“你讓我做這等事情,我有什麼好處可得?”
曹昂搖了搖頭。
“沒有任何好處,你看得上你就做,要是不願意就作罷。”
禰衡不由瞪大了眼睛。
一時間有些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你是說沒有任何好處,我得平白無故的,上趕著幫你做事?”
而在又一次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
禰衡先是安靜的幾秒鐘。
接著猛然爆發出哈哈大笑聲。
“有意思,你這人有意思!”
“你此刻在我心目中,已經遠不止是半個有才有能之輩了!”
……
一陣大笑過後。
“哐當”一聲,禰衡在桌案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接著大手一揮便道。
“好!此事我應下了!”
“你且差人將我送到邊讓所在,我親自去領教一下這所謂的兗州名士,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成色。”
“這天下間哪有那麼多名士,我看也是時候該找幾個掂量掂量了!”
曹昂未曾許諾任何條件。
卻反倒說動了禰衡。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複雜。
說不定方才禰衡索要好處的時候,曹昂開出了條件,反倒會因此而絕了此事,這也是說不準的。
其實這恰恰就在曹昂的預判中。
首先邊讓這個兗州名士的身份,對於禰衡是具有很大吸引力的。
如果在路上碰到了這樣的家夥,在得知了他的身份後,禰衡都有很大概率,主動對其進行一頓噴。
有了這樣的前提後。
曹昂再玩點不一樣的花樣。
故意表示“你小子愛做不做”。
瞬間他在禰衡心中的形象,就變得與眾不同了起來。
如此特立獨行的人,就以禰衡這樣的性子,絕對是要高看一眼的。
兩相疊加之下。
此事自然能夠成功。
隻能說以禰衡這樣的古怪性子,曹昂也同樣將其拿捏的死死的。
雖然有賭的成分在內。
但很明顯,曹昂賭對了!
……
在明確了此事之後。
曹昂與禰衡匆匆的閒聊了幾句。
接著便吩咐許靖,派人把禰衡送到昌邑城,接下來的事情就一概不管。
甚至人在送到之後,還必須把自己的人手給撤掉,務必做到將曹家,在這件事情中徹底摘出來,撇清關係。
至於事後怎麼安置禰衡。
曹昂倒也略有想法。
留在身邊就大可不必了。
即便這家夥對自己多有認可,但他會噴同事啊,萬一把荀彧、荀攸之類的麾下乾將給噴了一通,那豈不是沒事找事兒嘛。
因此最好還是送到彆處去。
當然,曹昂也不是心狠手辣之輩。
他不可能剛利用完禰衡,轉頭就送他去死,像什麼劉表、黃祖之流,是萬萬去不得的。
反倒東邊有個不錯的人選。
……
由於此刻已是深夜。
夜裡趕路,實在過於危險。
因此禰衡原樣回許靖的駐地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動身啟程。
而曹昂這邊則會放緩行動速度。
確保邊讓出事的時候,他還率領的大部人馬在路上,那自然毫無嫌疑了。
眼見著許靖和禰衡正待離去。
曹昂突然想起一事。
“文休,你可知我父現在何處?”
許靖不假思索,便拱手言道。
“聽說曹公已經從金鄉城返程了,隻是隨行人員眾多,想來此刻還在半道上,應當還需要許久。”
曹昂聞言放下心來。
父子二人都不在昌邑城。
那跟咱有什麼關係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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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