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波浩渺,大河滔滔。
此刻曹昂站在木船的甲板上。
看著四周那一望無際,平靜幽深,卻難以見底的寬廣水域。
麵上不由的露出了滿意之色。
儘管今夜在與昭姬同房之前,曹昂就已料定了,自己會因此而再次登船。
但等到真正看見船頭的那塊石碑,以及架在船舷邊的金色魚竿時,也難免會感到陣陣興奮襲來。
每登一次船。
就意味著能有新的收獲。
也意味著他能變得更強,從而使得曹家在征服天下的過程中,也會越來越輕鬆,阻力也將隨之減小。
若非人的精力有限,曹昂本身不是鐵打的,再加上這玩意兒冷卻期越來越長,曹昂還真想一天上來個七八次。
來不及思索那麼多。
曹昂快步走到船舷邊。
隨手將魚線甩入水中。
而後便靠在欄杆上,悠哉悠哉的等待了起來,隻不過沒等兩三秒鐘。
曹昂就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不對啊!
今天上午和父親曹操,在府衙中商議過後,老曹同誌當場就書寫了一份文書,並加蓋了兗州牧的大印,言明上表他曹昂曹子脩為豫州刺史。
按理來說。
這也算是官職提升,地盤擴大。
怎麼著也得讓船隻前進,並且再附贈他一次免費的釣魚機會啊。
怎的現在毫無動靜?
腳底下這艘大船,彆說往前進了,就是搖擺一下,哪怕濺起一絲水麵的漣漪,那都是半點不曾有。
曹昂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心中隱隱有個猜測。
或許在這艘船的判定規則中,隻有正統提拔的官職,才能得到承認。
類似於曹操這般,未經過任何程序,私下替表奏曹昂得來的豫州刺史,並不能夠讓船隻前進。
諸如之前董卓假借天子之手,以朝廷的名義,任命他為東郡太守,以及加封他為韋鄉侯。
這些都讓船往前走了幾百米。
而現在一轉變為野路子。
立刻就沒動靜了。
想到這裡。
曹昂不由的為自己白天時,所做出的決策,而感到無比明智。
派人去向董卓索要豫州牧的官職,這簡直就是一招妙棋,現在看來,也是不得不走的一步棋。
以虛以實。
皆有極大的好處!
……
正在曹昂思緒紛飛之際。
魚竿突然劇烈的顫動了起來。
對於這個流程,曹昂可謂是輕車熟路,隨手一抬,一個盒子便落在了他跟前,依舊是熟悉的製式款。
曹昂並未立即把盒子打開。
而是再一次握緊魚竿,想要驗證一番自己的猜想正確與否。
然而事實果真如他所料。
先前還輕若鴻毛的金色釣竿,此刻已然重若泰山,好似直接焊在了船舷上,任憑千鈞巨力,亦不動分毫。
既然如此。
曹昂也不再作何念想。
徑直將此刻,靜靜的躺在船板上的那個木盒打開。
顯露出了蘊藏在其中的寶物,赫然是幾張薄薄的紙頁。
平鋪攤開之後。
《信鴿培育之法》
六個大字當即躍入眼簾。
曹昂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反應過來的他,頓時就陷入了驚喜之中。
動作飛快的,將這幾張紙頁後麵的內容,大致瀏覽了一下。
確定上麵所書寫的東西,和標題能夠一一對應上之後。
曹昂在大舒了一口氣的同時。
嘴角也不由的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開懷且洋溢的笑容。
來了個好東西!
……
所謂的信鴿培育之法。
就是通過種種手段,將野鴿子培養訓練成能夠送信,傳達訊息的信鴿。
對於這個,曹昂還是略有了解的。
其實這一兩年的時間裡,曹昂一直有想過組織人手,通過日夜訓練,培養出一批信鴿。
可問題當下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人通過鴿子送信,所有的訊息傳達,都是通過人力加馬力。
鴿子這種生物。
在目前屬於食物的一種。
就連觀賞的作用都沒被發掘出來,更彆說承擔信使的職責了。
要說真正被用來送信,恐怕得等到隋唐時期了,甚至直到那個時候,都還隻是小規模,小範圍的運用。
因此曹昂想要把野鴿子,直接馴化成家用信鴿的話,需要付出相當多的努力,也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在缺乏諸多關鍵信息的情況下。
想要快速的實現這個目的。
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如果沒有指明關鍵點,在一些重要步驟,以及繁瑣程序上進行提示的話,那麼專門組織人手培育,耗費大量的時間,恐怕才是唯一的選擇。
然而那樣的話……
指不定等曹昂統一全國的戰爭都打完了,第一代信鴿才培育出來。
有用,但意義不大!
……
所以眼下這份形同秘籍的紙張,對曹昂而言,可謂意義深遠。
有這上麵的內容加以參考。
不敢說瞬間培育出成品。
但大幅度的縮短培育周期,這是無論如何也能做到的。
隻要在一兩年的時間內,卓見成效的話,那便算自己大賺特賺了!
畢竟這是對通訊手段的飛躍式提升,作用於軍事、民生,乃至於商業,都絕對稱得上質的變化。
說起來眼下的通訊手段。
曹昂那叫一個深惡痛絕。
實在是太慢了!
哪怕是路途平坦,馬匹性能優越,外加上沿途設置有驛站,可以一路無縫銜接的進行補給和更換馬匹,就算是做到這樣,也就日行幾百裡。
偏偏漢末亂世,絕大多數的地區根本就達不到這樣的條件,信息的傳遞速度,隻會遠低於這個數字。
從兗州傳信到冀州。
少說也要好幾天。
如此速度,對於曹昂這樣,過慣了信息高速化時代的人而言,那簡直就是煎熬。
每次下達軍令,或傳遞情報的時候,他恨不得一個電話撥過去,事情就搞定了,隻可惜並不能實現。
……
不過現在好了。
隻要能儘快培育出信鴿的話。
即便比不了電子通訊,也將遠超之前的人力傳信。
畢竟一般的信鴿,其日飛行距離都在七百公裡左右。
也就是說。
上午從東郡濮陽縣放飛一隻信鴿,晚上就能抵達西都長安。
這樣的信息傳遞速度。
絕對能讓同時代,其他各大小勢力的人,為之瞠目結舌,驚駭欲死。
而此物同樣是戰場上的製勝法寶。
畢竟規模越大的戰役,涉及到的事例和兵力總數越多,信息差所占據的部分,比重就會越大。
敵人連前線消息都沒收到呢。
曹昂根據消息作出的部署,都已經到了前線將領的手中。
這樣的仗,對麵怎麼打?
所以信鴿通訊的出現,就是一場對其他各方勢力的降維打擊。
當然。
自己這邊能培養,彆人發現了之後,也能有樣學樣,沒什麼高門檻。
但還是那句話。
需要漫長的時間!
隻要把關鍵信息藏住了,等其他各方勢力研究出來,恐怕曹家都已經一統天下,準備接受禪讓改國號了。
和曹家作對的人,墳頭草估計也有兩米多高了,又有何懼哉?
想到這裡。
曹昂當即把紙頁放回了盒子裡。
心裡想著等出去之後,該找誰來負責這件事。
……
一夜過去。
曹昂難得睡了個懶覺。
直到日光大半灑進了屋內,他才在蔡琰的撥弄下醒了過來。
在一番洗漱過後。
此刻他正站在地上,雙手撐開,任由蔡琰替他穿外衣束玉帶。
在經曆了一夜的風急雨驟之後。
此刻在蔡琰的臉上。
已經看不到如昨日那般,滿是愁緒和哀怨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幾分慵懶,以及略微腫脹的紅唇。
除此之外。
原本雪白細膩的脖頸,如今也錯落分布著兩三道紅痕,甚至在胸膛之上,還隱約能看見半片痕跡。
可想而知。
昨天夜裡勁兒確實大!
……
正在想著時,耳畔就突然傳來蔡琰的聲音,同時腹間也被拍了拍。
“好了,給你拾掇整齊了,免得旁人瞧著,還以為我是什麼狐精,勾的你曹大公子神魂顛倒呢。”
一邊說著。
蔡琰湊到曹昂跟前,順手替他打理了一下領子。
而曹昂看著文藝少女,那近在咫尺的麵龐,眼神緊盯著蔡琰臉上,幾縷未曾脫去的絨毛。
不由輕聲笑道:“哪裡是什麼狐媚妖精,分明是我曹昂的好賢妻啊!”
“嗤!”
蔡琰回以一記嗤笑。
接著伸出如水蔥一般,纖柔細嫩的食指,在曹昂的嘴唇上輕輕點了一下。
“在地上畫餅,又如何能充饑呢,滿嘴空口白話,往後不稱呼你曹公子了,我該叫你子虛先生才是!”
感受著嘴邊傳來的指尖溫熱。
曹昂頓時心中一蕩。
“錯啦!”
“昭姬合該喚我夫君才對!”
言罷。
曹昂雙手環過其腰間,用力一攬,柔軟的軀體便已入懷中。
而後俯身就下。
一股滑膩水潤之感,頓時蕩漾開。
…………
曹昂很快離開了府宅。
不過在臨出門之際。
他還是特意叮囑安排了一番,把伺候蔡琰的侍女人數,直接加到與貂蟬、董白二女相等。
以彰示其身份的轉變。
隻不過在曹昂提出,把蔡琰的住處遷移到前麵來時,卻得到了果斷回絕。
身份的轉換,並沒有改變蔡琰那喜靜不喜鬨,樂於獨處的性格。
對此,曹昂自然不會強加乾涉。
而在離開府邸之後。
曹昂原本打算去府衙逛一圈。
然而才剛出門,和典韋這邊碰上麵,就意外的得到了一個消息。
“將軍,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當初屬下和您說過的王越?”
看著躬身向自己彙報的典韋。
曹昂隻是略微停頓了一息。
便無比乾脆的回道:“你說的是那個在江湖道上,有劍仙之名的王越吧,我當然記得。”
“怎麼了,突然提起此人,莫非是你已找到了他的蹤跡?”
說起後麵半句話時。
曹昂已經隱約有些興奮起來了。
如果當真找到了這家夥,那他會立刻派人去接觸。
如果距離自己所在的濮陽縣並不遠的話,那曹昂就是親自走一遭,左右也沒什麼大礙。
隻要能夠把這個劍術高超,實力強悍的人才給請來,多費點功夫,那也是值得的。
……
然而令曹昂沒想到的是。
典韋在略微拱手之後。
便順手指了指城中客棧所在的方向,而後向曹昂解釋道。
“正是自詡為劍仙的王越,隻不過並非屬下找到了他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