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轉瞬之間,四族已得其三!【8000字求月票求訂閱】(1 / 2)

有了荀攸提供的這些細節。

曹昂也不再耽誤時間。

在休整了一天後,便果斷調集兵馬,舍棄了原本向西行,進抵達長社縣的方案,轉為由西南直奔潁陰。

前後曆經了不到三天時間。

曹昂所率領的部隊,便已兵臨潁陰城下,人數多達兩萬的正規軍隊,其聲勢可謂無比浩蕩。

旌旗搖動,寒光閃爍。

即便如今依舊處於晚夏時節,頭頂的炎炎烈日,一刻不曾停歇過。

但在這人人持兵,陣陣寒芒的映照下,周遭的溫度仿佛都冷卻了下來。

這般令人驚惶的聲勢。

使得城中上下不敢有絲毫怠慢。

潁陰縣令當即便率眾出城迎接。

而除了官府中人之外,被荀氏叔侄遊說的前來彙合,參與商討大計的四大家族之人,也一並於城外相迎。

而在這些人當中。

曹昂一眼便看見了,站在人群中段位置的荀彧,此刻正雙手攏在袖中,一副鎮定自若,寧心靜氣的模樣。

而在荀彧身側。

還有幾名做文士打扮的男子,其中有青年,也有中年。

曹昂雖然並不認識這些人。

但想來這些就是荀攸所說的,荀彧替自己召集來的人才了。

曹昂雖然有些急切的想要和荀彧碰頭,聽他介紹一下這些人才的身份。

但眼下這個場景並不適合。

這麼多人都出城前來相迎,其中不乏四大家族的重量級人物,那麼有些事情就得分個輕重緩急了。

先搞定這些難纏的家夥,然後再和荀彧碰麵,坐下來慢慢的談,好過毛毛躁躁的魯莽行事。

……

此刻,位於城內的驛館之中。

荀攸正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彙報給曹昂,指著驛館的其他幾間院子說道。

“將軍,據屬下打探到的消息,除了我們荀氏自有宅舍之外,其他遠道而來的三家之人,都安頓在驛館中。”

“將軍身處此地,可以非常方便的和,這三大家族的人往來。”

聽著這意有所指的話。

曹昂若有所思了一陣。

而後笑著問道:“公達的意思,是希望我在正式會談之前,先一一拜訪一下這幾家的人,先定下調子再說?”

荀攸忙不跌的點了點頭。

而後對曹昂仔細的分析道。

“眼下距離晚宴還有一個半時辰,將軍與荀陳韓鐘之間的會談,多半也是借著晚宴的機會,一並進行。”

“而一旦到了正式的宴會上,大家都在場,那很多話就不好當著彼此的麵講明白了,這對將軍而言多有不利。”

“倒不如趁現在這段時間,來一個各個擊破,分而化之,等到了宴會之上,將軍您再一舉襄定,豈不妙哉?”

荀攸的建議顯然很有可行性。

曹昂在眼眸閃動一陣後。

當即采納了他的說法。

大手一揮,便對荀攸說道:“便依公達所言,來一個各個擊破之策。”

“正所謂先易後難,就先從鐘家著手吧,煩請公達引路!”

荀攸應了一聲後。

當即便準備起身領路。

隻是還未等他有所動作。

外麵便突然傳來了典韋的稟報聲。

“將軍,門外有一名為鐘迪者求見!”

……

“啊?”

荀攸不由的低呼了一聲。

表現的很是驚訝。

其實彆說他了,就連方才準備去拜訪鐘家的曹昂,此刻都覺得有些訝然。

所謂鐘迪者。

就是潁川鐘氏這一代的族長。

一位將近六十歲的老同誌,和荀彧的父親荀緄,屬於同一輩的人物。

這樣的老前輩,能夠離開長社,跑到這裡來會見曹昂,已是很給麵子了。

可令曹昂沒想到的是。

這老爺子做到如此程度還不夠,居然不等曹昂拜訪,就主動上門求見。

將自己的架子擺得非常低。

嘶!

都說鐘家容易攻略,可也不應該有這麼容易吧,莫非潁川鐘氏早就日夜籌劃著投奔曹家,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懷著如此想法。

曹昂當即起身出門相迎。

很快便見到了滿頭花白,一臉老邁之相,拄著一根拐棍,在左右下人攙扶下,於門前等待的鐘迪。

“晚輩曹昂,見過鐘公!”

曹昂和這老爺子的輩分,差的實在大,儘管曹昂現在位高權重,但乍見之初,實在不能忽視這些東西。

而麵對曹昂的行禮。

鐘迪甩開左右攙扶的手,然後顫顫巍巍的對曹昂回了一禮。

隻不過他的禮節並未行全。

就已經被眼疾手快的曹昂給扶了起來,而後一路相請至堂內。

……

命下人奉上茶湯和點心之後。

曹昂對鐘迪拱了拱手,隨後笑著說道:“實不相瞞,我正打算帶著公達前去拜訪您,不意身還未動,公便已親至此地。”

鐘迪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荀攸。

淡笑了一聲。

接著才對曹昂說道。

“自從得了文若賢侄的信後,老朽便帶著人,從長社一路趕來此地,迄今為止,已經等了將軍好幾日了。”

“如今既然見得將軍當麵,有些事就不必遮掩,有話我也就直說了。”

說到這裡。

鐘迪稍微頓了頓。

接著意味深長的繼續說了起來。

“將軍此來潁陰縣,目的可謂十分明確,但凡有識之士,都已看出您不滿足於,對穎川郡的轄製流於表麵,而是想要徹底將其掌控。”

“將軍久負盛名於外,老夫對於將軍的這個想法,倒也並無異議之處。”

“隻是潁川士族之間,不敢說同氣連枝,但最起碼相互扶持,所以倘若將軍沒有能說服我的緣由,老夫很難給您一個明確的承諾。”

開門見山,直抒胸臆。

通過這樣一番自我陳述。

曹昂也弄明白了,鐘迪為什麼主動上門來拜訪,而並非坐等自己前去。

這是在給自己麵子的同時。

又委婉的表明態度。

隻能說,果然不愧是老狐狸,尺度拿捏的可謂恰如其分。

……

麵對鐘迪如此直白的言語。

曹昂在略微思索一陣後。

緩緩的說出了一件事。

“我曹家眼下帶甲五萬,兵多將廣,雄踞近兩州之地。”

“在逐走了袁術,平定豫州一帶後,我曹家不日便會重啟討伐董卓之事,屆時由我曹昂親自領兵西進。”

“誅滅董賊,光複漢室,將被其挾持的文武公卿,一並解救出來!”

“如此,公以為如何?”

話音剛落。

原本還半眯著眼睛,作悠哉悠哉狀的鐘迪,刹那間便表現出劇烈的反應。

“唰”的一聲抬起頭來。

雙眼瞪的老大,直勾勾的凝視著曹昂,眼眶中仿佛有流光溢出。

若是仔細觀察的話。

便可見鐘迪那捏著拐杖的右手,在隱隱發力,以至於指關節都有些發白,乾瘦的手指變得越發猙獰。

“將軍此言,可是當真?!”

曹昂毫不遲疑的重重點頭。

斬釘截鐵的說道:“此乃我曹家的作戰方略,我父親曹操亦知曉之,最晚在平定兗州周邊之後便會施行!”

……

“篤篤!”

鐘迪的拐杖在地上猛敲了兩下。

接著這個年近六十的老人,那蒼老乾澀的聲音中,卻難得帶上一絲激動。

“我兒鐘繇鐘元常,眼下正在長安為官,身受董賊脅迫,老夫是日夜為其擔憂,生怕其遭受性命之危。”

“除他之外,長安尚有諸多鐘氏子弟,將軍若是能信守此言,率兵攻滅董賊,將元常及其餘子弟解救出來。”

“老夫願代表整個鐘氏,尊奉將軍為主,支持您的一切決定!”

說了這些,尚且未完。

鐘迪接著又指了指縣衙的方向。

而後毫不猶豫的表態。

“待會兒晚宴之時,無論其他三家是個什麼想法,鐘家都會支持您,願為將軍掌控潁川儘綿薄之力!”

直接從態度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就差沒有當場奉曹昂為主了。

之所以能做到這個地步。

除了鐘繇是鐘迪的親生兒子之外。

還有極為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眼下整個鐘家中青年一代,能夠挑大梁的,此刻都在長安城。

偏偏最近得到消息,說長安城那邊頗有些動蕩不安。

一旦族中子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偌大的家族將會陷入青黃不接,新生代力量斷絕的尷尬境地。

因此曹昂將戰略計劃擺上台麵後。

鐘迪才會激動到無以複加。

甭管曹昂能不能辦到此事,隻要他有這樣的心,有這樣的想法。

那都是一條解救親兒,以及鐘家其餘子弟的大好渠道。

這個地方一拿捏。

鐘迪又豈有彆的選擇呢?

…………

鐘迪走了。

在與曹昂立下約定之後。

便拄著拐棍,被攙扶著離開了。

望著老同誌遠去的背影,曹昂嘴角不由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莫測的笑容。

其實在從荀攸的嘴巴裡,了解到關於鐘家的情況之後,曹昂就想到了通過這個法子,來進行突破。

畢竟一旦將家族子弟解救出來,就意味著能夠迅速恢複元氣。

而作為家族優秀子弟的代表,也就是鐘繇,能夠迅速扛起家族大梁,這對一個成熟的世家而言,無比重要。

如此一番思緒過後。

曹昂將念頭收攏。

複又看向荀攸。

“公達,按照你所說的,陳家在難易程度上排第二,是否如此?”

在荀攸點頭給出回應後。

曹昂抬起手,便向前一推。

“打鐵還需趁熱,鐘家已經折服,此時合該一鼓作氣。”

“走,且隨我拜會陳公!”

……

陳公就是陳紀。

說這個名字或許不熟悉,但如果論起他的字“元方”,想必不少人就耳熟能詳了。

這老爺子今年六十二歲。

和鐘迪屬於同一輩人。

同時也是陳家碩果僅存的老同誌,自然而然的也就是陳氏族長。

陳紀之父,乃是當初名動天下的,穎川四長之一的陳寔,彆號陳太丘。

和《陳太丘與友期行》中,所提及的乃是同一個人。

而這篇文章中的“元方入門不顧”,元方就指的是陳紀。

對於曹昂而言。

這樣曾經活在課本中的人物,如今居然活生生的站在麵前,著實令他感到有幾分奇妙的意味。

而當這老爺子並同其子陳群。

親自到門外相迎的那一刻。

這種奇妙的意味就越發濃重了。

陳群陳長文,這位也同樣不簡單。

拋開他身上凝聚的諸多名氣光環,最令曹昂記憶深刻的一件事。

便是這陳群,乃是九品中正製的主創者,也就是說,世家門閥天下的景象,是從他這兒得到了製度上的支持。

……

對於九品中正製。

曹昂可謂是深惡痛絕。

這玩意兒就是一把雙刃劍,雖然在設立之初,對於遏製清流鄉黨,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鞏固了朝廷的統治。

但它的弊端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所謂的好處,簡直可以忽略不計,甚至可以說沒有好處。

所謂的九品中正製,就是給人才設定品級,由品級來決定一個人的上限和下限,以及其升遷的快慢。

而負責評定評級的,則是中正官。

在製度設立之初,中正官一般都是地方官員兼任,往往是由郡太守,或州刺史推舉,或者朝廷指派。

也就是說,在設立之初,人才上升的渠道,還是掌握在朝廷手中的。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地方上逐漸對這套評選製度進行侵蝕,再加上朝廷,必不可能如立國之初那般強勢。

很快,負責評定品級的中正官,就變成了由地方上自行推舉,甚至當地的幾個宗族坐下來,一邊喝酒一邊推定。

同時評定品級的根據。

也從家世、德行、舉止,德行占據最主要的評分標準。

變成了家世壓倒一切。

可想而知。

在轉入這個階段後,本意是想打壓清流鄉黨的九品中正製,反過來就變成了助長歪風邪氣,固化階層,鞏固世家門閥統治的最強有力武器。

若是朝廷一直強勢便罷。

一旦出現傾頹之態。

那麼分崩離析的速度,將會比一般的封建王朝,還要快上十倍百倍。

可如果作為王朝的統治者。

又怎能寄希望於後世之君代代強勢,永不出錯,朝廷永不傾頹呢?

因此對於曹昂而言。

這玩意兒就是個毒瘤!

必須掐滅這個製度的出現。

……

這些想法在腦海裡一閃而過。

曹昂並未因為九品中正製,就將自己的厭惡牽連到陳群身上。

這家夥能力是很強的。

縱使獻上九品中正製的時候,帶有了不少私心,但隻要自己不開這個口子,那他就隻會是最忠實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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