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內所有人都是一呆,看傻子一樣看著陸寧。
保寧王也是目瞪口呆,想說什麼,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隻有小周後大喜,心說有熱鬨看了,她可還記得,義父半日學琴,贏了自己的場景,區區鬥雞,又算什麼?
不過她還是那般安安靜靜坐著,小大人似的端莊無比。
聽陸寧的話,李從浲立時喜出望外,心說你真是自掘墳墓,沒見過你這麼傻的傻子!笑道:“好,就如此說!”
陸寧挨個點著那七個曾經起哄的閒雜,“你們七人,也是如此!”
“行!”
“就這麼辦!”
閒雜們答應的痛快極了,反正這東海公,穩輸的局。
在保寧王還暈暈乎乎中,李從浲怕夜長夢多,已經令閒雜將雞籠裡鬥雞放出。
兩隻雞立時鬥做一處,真的是利爪探玉除,瞋目含火光,繽翻落羽落下。
天佑大將軍明顯處於劣勢,但它卻頑強無比,奮力啄向對方,可是,體量被壓製,那昆侖雞每次跳衝,大將軍都被啄得落羽紛飛。
不過大將軍卻奮力的跳著,叫著,一口口啄向對方,全不顧自己已經傷痕累累。
小周後早已經不忍再看,目光轉向了彆處。
保寧王心疼無比,可若是喊停認輸,又好似,沒為東海公儘全力。
李從浲及身後閒雜,都大聲叫好,為昆侖雞鼓勁。
便在這時,昆侖雞不知道怎麼的,突然一個趔趄,大將軍雖然衰老,但如廉頗一般,經驗豐富,立時便一口啄住那昆侖雞脖頸,昆侖雞慘叫後退,大將軍跳躍追擊,一口口都是對準它脖頸,昆侖雞趔趄著,不知道為什麼跳不起來了,隻是慘叫後退。
“南昌公!認輸吧!”陸寧見狀,心下有些不忍。
但李從浲眼珠子都紅了,大聲吆喝喝罵昆侖雞,又怎肯認輸?
陸寧輕輕歎口氣,手又動了動,又有幾枚小木屑打入了昆侖雞體內,木屑速度極快,又是喧鬨,雞毛亂飛,旁人根本注意不到。
那昆侖雞,突然便栽倒,再也不動。
大將軍耀武揚威,但是,踱步間,卻漸漸有些萎靡不振。
保寧王已經心疼的衝過去,抱起它喊:“快,送醫!送醫!”
李從浲及其身後扈從,都鴉雀無聲。
“這瘟雞!”李從浲一腳將昆侖雞屍體踢飛,大步就向外走。
“南昌公,打下欠條再走不吃,還有你,你,你,你們七個瘟雞!”陸寧的聲音響起。
李從浲鐵青著臉,回身道:“拿筆墨紙硯來!”終究還是不能不要臉麵。
……
李從浲和那七個麵如土色的閒雜寫下債券,都垂頭喪氣離開。
陸寧看著李從浲走之前還狠狠跺了幾腳的那昆侖雞的屍身,搖了搖頭,若李從浲對它稍有愛護,回去檢視屍身,本來可能會發現些端倪,不過到時候自己不承認,他也沒辦法,隻是能明白,是自己作弊而已。
但現今這幾乎被跺爛的鬥雞屍身,卻是怎麼都查不出真相了。
“東海公,你這運氣,真是,真是逆天了啊!”忙著叫人送大將軍去就醫後保寧王才想起可差一點冷落了東海公,而且,現今是贏了都不知道多少銀錢的東海公。
跟保寧王混的閒雜們,也立刻諛詞如潮。
陸寧對保寧王笑笑,說:“你還是去盯著大將軍吧,我這就告辭。”
確實保寧王現在全部心思,都在傷重的大將軍身上,聽陸寧的話一呆,隨之笑起來,拱拱手:“好,好,東海公真是個妙人,我心裡想什麼都知道,看東海公也不會在乎那些俗禮,我這就去看大將軍,隔日定和東海公,不醉不休!”
陸寧笑著點頭,拱手告辭。
走出王府大門登車後,陸寧要車夫去司徒府,太晚了,自然要送小周後回家。
“爹爹,以後我不去看鬥雞了,原來,鬥雞是要它們,互相啄殺……”小周後眼圈有些紅,“我看詩詞,還以為畫麵會很美呢……”
陸寧笑笑,攬她肩膀,想抱著她。
小周後呆了呆,卻也沒反抗,慢慢將小腦袋,伏進了陸寧懷裡。
“路途應該挺長,睡會吧,天下間,比今日淒慘的事太多太多了,你隻需快快樂樂生活,我答應你,永不會讓你經曆那些事情。”
聽著義父難得的溫柔話語,小周後不知道為什麼,鼻子酸酸的,低低“嗯”了一聲,在義父有著特彆好聞氣息而又溫暖的懷抱中,漸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