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樓下,已經聚集的人頭攢動,怕有上千勇壯都聚了來,燈球火把通明,他們最前排的,鐵刀鐵槍,甚至有中原長弓,後麵的,便是骨矛骨箭,但終究因為頭人被挾持,而不敢衝上角樓。
“不虧是你族中最勇猛的戰士!”陸寧長劍還在滴血,掃了角樓中這些土蠻一眼,這些土蠻幾乎都是雙腿中劍,也就是,刺了他單腿,卻仍然瘸著腿也衝過來,是以,另一隻腿便又挨了一下。
“你,到底是什麼人?!”胡巴茲臉色蒼白,他是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身形瘦小,眼中隱隱便能看出狡詐,隻是此時,任何詭計顯然都沒什麼意義。
“叫趙細封來你便知道了!”陸寧笑了笑。
胡巴茲立時對外麵嘰裡咕嚕喊了幾句話,自然是要人帶趙細封來。
不多時,趙細封被人推搡而來,眾土蠻刀矛密密麻麻抵著他,趙細封卻全無懼色。
陸寧站在角樓欄杆前看著這一幕,心下點點頭。
胡巴茲又喊了幾聲,那些土蠻這才不情不願的放開趙細封。
趙細封早看到寨中,許多受傷的土蠻被人攙著離開,走上角樓,又看到那一地胡巴茲的親衛,其中幾個勇士,趙細封覺得十個自己都打不過,此時,卻都委頓在地,雙腿都有傷口。
文總院,早就布局老寨了?趙細封心中暗驚,原來這老寨中,文總院早就收買了許多人做援軍,這才出其不意,將胡巴茲一鼓成擒。
可惜,文總院的人,應該都被殺光了。
“趙細封,胡巴茲問本院是誰,你來告訴他!”陸寧淡淡的說。
“胡巴茲大叔,這是齊國上使院總院、黔東招撫使文龍圖!”趙細封自然也明白,現今情形,已經不能按進寨前文總院吩咐的,隻說他是孤身而來的使者,而是要攤牌了。
陸寧進黔地前,自然也給自己加了黔地的招撫使頭銜,以顯得名正言順。
不過“文龍圖”的稱呼,趙細封自然是給文總院臉上貼金了,畢竟陸寧隻是龍圖閣待製,並不是什麼龍圖閣學士亦或龍圖閣大學士,當不得“龍圖”的尊稱,用“龍圖”尊稱,默認就是學士或大學士了。
陸寧看著胡巴茲,“鬼蠻東侵,本院率部來抗,從即日起,充州及四野土民,黔東軍政,都由本院節製!胡巴茲,你可有異議?!”
胡巴茲臉色陣青陣白,突然,猛地便跪倒,老淚縱橫,“天開眼!有上使天兵來救助我等!老奴和眾族人,卻不用死了!老奴感激涕零!”砰砰磕頭,“天朝大皇帝,老奴這裡給聖天子磕頭了!聖天子未忘了我等土民,老奴死何足惜?!”最後幾個頭前,哭泣道:“總院大人入窮山惡水,何等辛勞,老奴代族人,謝總院大人!”
趙細封看得暗暗蹙眉,簡直太惡心了,丟我武陵民之臉,隻怕,這老東西早就想借助中原之力,掀翻我趙家,這場景,可不知道自己演練過幾次了,現在隻是換了換台詞。
“老奴近日,為全族性命,不得不與鬼蠻虛與委蛇!老奴該死,老奴該死!”又嘭嘭磕頭。
陸寧看著他,都差點相信這老家夥是真的沒辦法才要投靠鬼蠻,現今盼來所謂天朝天兵,激動莫名。
一些土蠻,沒有半點廉恥節操,隻看利益,是以中原才經常說要教化土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