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栗也好不到哪去,耳朵被震得溢出血來,更加劇了她的頭痛。
兩人強撐著身體背對而坐,鄧子顯抿唇把血抹掉,看著逐漸瘋狂圍堵而來的食人花們,陰沉著臉說:“我覺得還是得用那個辦法。”
“叮”得一聲,鄧子顯聽到耳熟的聲音瞬間扭頭,就看見吉栗把一個小金屬球拋向食人花多的地方。
在爆裂聲中,吉栗說:“換地方,沒氧氣了。”
鄧子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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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往種莢少的地方開辟出一條路,左繞右拐地還是沒離開種莢區,最後躲在一棵百年大樹旁緩和體力,各自灌療愈劑。
兩兜補給袋堆在一起,吉栗數了數隻剩4瓶療愈劑。
神經在極度緊繃之後開始疲憊,鄧子顯倚著樹乾,那股似有若無的癢意加重了,他又伸手撓了撓腹部。
輻射服下的衣服裡,一隻粉肉色圓口長著白絨毛的小東西從腹部鑽出來。
吉栗頂著過濾麵罩的燈光探測情況,種莢區的範圍太大,他們跑了半天附近依舊是在沉睡中的種莢,如果不是剛才打了一場,她會懷疑自己繞了回來。
鄧子顯的手不停的撓著身上,嘴裡嘟囔:“嘶,奇怪,我怎麼老是渾身這麼癢。”
“癢?”
吉栗疑惑回頭,眼睜睜看著鄧子顯撓破了自己的輻射服,胳膊裸露在空氣裡,皮膚已經被撓破血。
吉栗透過輻射服看到鄧子顯肚子那裡蠕動著一隻白毛盤菌:“臥槽,鄧子顯你彆再撓了,有東西在你身上!”
鄧子顯整張臉膨脹了一圈,過濾麵罩牢牢卡進肉裡,麵色泛著不正常的紅,剛才的作戰過分消耗了他的智力,導致他現在反應遲鈍,艱難地問,“什麼...東西?”
他低下頭看到那團蠕動的肉口子:“白色的小蟲子?”
“是白毛盤菌!”
鄧子顯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眼花頭暈,吉栗的聲音像是帶著回聲傳來,皮膚被撓破的地方開始潰爛流出膿水。
吉栗頓覺不妙,她當即抬腳踹倒鄧子顯。
“噗通。”鄧子顯沉悶倒地,實在地貼在地上。
“彆再撓了,你的感染加重了!”
鄧子顯竟然半點都沒察覺自己的異樣,是早就被影響判斷了嗎?
吉栗穩準狠地捏住那團嘰喳的白毛盤菌,白絨毛張牙舞爪地想去咬吉栗,一道激光射穿了它,白毛盤菌瞬間不動了,並且像枯萎的花一樣快速凋零。
吉栗丟開這片輕薄薄的肉片,檢查起鄧子顯的身體。
這東西是什麼時候鑽到輻射服裡的?
鄧子顯像是高度腐敗的屍體巨人觀,整個人昏昏沉沉地,卻還咧嘴笑:
“吉栗,我看到天使了。”
他大概也陷入了幻象,眼神呆滯,吉栗掐著他的麵罩拍打:“你彆睡,保持清醒!”
“你是看到了,”吉栗麵前的投影檢測顯示無法聯網,她上手摁壓鄧子顯膨脹的身體,“看到的是我這個費心費力救你的天使。”
吉栗掀開鄧子顯腹部破爛帶血的輻射服,背後頓時汗毛直立。
柔軟的腹部被白毛盤菌的肉口啃得露出了腸子,肚皮腐爛的血肉邊緣生長著柔軟的白色絨毛。
絨毛看起來觸感溫和,但卻讓吉栗渾身冰冷。
絨毛感應到風,輕輕擺動身體,如果忽略它們的根部正在吸食血肉長出新的肉色小口,吉栗可能會伸手摸一摸。
“吉栗?”
鄧子顯的臉腫脹得厲害,已經看不出原來的五官了,他喊了兩聲吉栗,試圖想讓自己站起來,“我怎麼了。”
吉栗張著嘴深呼吸,居然還有閒心安撫他:“問題不大,需要換一套新的腸道了,記得向上級申請補貼。”
白毛盤菌無毒,但出現在了輻射區,被輻射異化後的白毛盤菌她也無法確定會帶來什麼後果。
白色絨毛像是雜草一樣不斷生長吸附在他的肚子裡,鄧子顯的身體膨脹得像個氣球,如果用一根針輕輕刺一下。
他會像漏氣的氣球頓時乾癟下去,隻剩骨頭和皮。
吉栗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