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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顆掉落的頭顱咕嚕嚕滾了幾個圈,而後被一柄由光凝結的長槍貫穿,釘在了地上。
頭顱的主人眨了眨眼睛,看著自己的身體倒在不遠處,本想控製著伸出手,把腦袋接上去。
又一柄光之長槍襲來,貫穿了他的心臟。
真疼啊。
頭顱的主人心想。
長槍似乎是特意為他們定製的,以日光為形,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灼燒身體的熱量。
反正死不了,就是這個過程難捱了些。
身體一刻不停地重複著被焚燒然後自愈的過程,血肉筋骨都要被燃儘的痛感,混雜著難以忍受的麻癢,就好像整個人被泡進了酸雨池。
說起來他以前出於好奇心,好像確實泡過。
沒有現在這麼疼。
又一個人倒在他麵前,沒被斬首,隻是同樣被串在了地上。
這對難兄難弟打了個招呼。
“你比我好些,身體還連著呢!”
這人不屑地啐了一口,“呸,你倒好,隻有頭滾進了太陽底下,我現在大半個身子都在痛!”
跑過來湊熱鬨的倒黴鬼們,接二連三被釘穿。
有的哎呦哎呦喊著痛,有的好奇摸了摸長槍,燙得直縮手,還有的生無可戀地躺平。
“扯著襠了,來個人幫幫我~”
“我來我來!”這位斷頭的熱心兄台,借助柔韌性極佳的身體,幫扯著襠的老兄調整好姿勢。
“謝了兄弟。”
“多大點兒事。”這顆孤零零的腦袋硬是凹出一個瀟灑的表情,以長槍為圓心轉了一個圈,將四周景色收入眼底。
來看熱鬨的鬼國居民差不多全軍覆沒,那些個亮閃閃的修士正向鬼國內部進發。
鬼國內火海連綿,一時竟將這萬年不變的夜景,映得恍若日初。
斷頭兄台看得有些癡了,隨即他幽幽一歎,“還好湊過來的都是像我們一樣死不了的。”
畢竟隻有他們才會對日光感到新奇。
扯襠兄也連聲附和,“是啊,我們無所謂,就是可憐了那些異鄉來的。”
鬼國收留了許多從聖宮裡救出來,或是無家可歸後前來投奔的其他異族人。
擁有不死這一詛咒的,隻有他們鬼國原住民而已。
“不過王說要宴請外來客,今天從外邊來的人這麼多,真正受邀的該是哪些?”
“誰知道呢?”
*
地牢內。
外界喧囂漸起,此處依舊很安靜。
滴水聲不知疲倦,一聲又一聲,似敲在了人心頭。
宴秋望著窗外燃起的火光,被水流的聲音擾得著實不耐,“嘖,會在這時候進攻鬼國的,除了聖宮就彆無他選了。”
牧辭盯著天花板發呆,聞言讚同道:“看樣子人家技高一籌,我們反而落了算計。”
不用她冒著洛千荒身份被發現的風險劇透,這兩人已大致了解了局勢。
夏玖扒著牢門,借助窗口幽微的光線,見對麵二人臉上都沒什麼波動,忍不住問道:“你們都不擔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