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馮餘說,那些人不光想要銀子,而且還是衝著葉鴻昌去的,似乎想置他於死地。要不是關滄海和兩個鏢師死命護著,沒準那些劫匪就得逞了。
葉雅茗道:“你道為何孟呈煒不敢直接到家裡來,明目張膽地要您把茶行行首的位置給他奉上,或是叫您直接認他為主?”
不待葉崇明回答,她就繼續道:“不是因為憚於律法,而是因為私茶利潤大,盯上這一塊的不止孟家。他不敢明著動咱葉家,甚至不敢明著表示對這一塊有興趣。他們跟那陰溝裡的老鼠一樣,隻敢在暗地裡使壞。”
葉崇明心裡一動:“你的意思是,齊知府跟孟呈煒不是一夥兒的?”
否則,孟呈煒直接找齊知府,讓他暗示葉家,或是直接插手江南茶行即可。哪裡需要搞這些小動作?
葉雅茗點點頭:“所以,您就把這段時間孟呈煒搞的小動作一五一十地告訴齊知府就行。先前私茶之事,您不是跟吳師爺交待過了,提醒過齊知府了嗎?劫匪一事便是後續。”
“前麵那件,因為牽扯到四叔賣私茶的問題,齊知府即便有心想動孟呈煒也沒辦法,打老鼠必然傷了玉瓶,這事一捅出去他必保不住咱們家,盯著茶行行首之位的可不止孟呈煒。而現在這事,就可以查到孟呈煒頭上了。”
葉老太太在旁邊聽得眼睛一亮,一迭聲道:“對對對,那劫匪一指證,齊知府就可以把那姓孟的給抓起來。”
葉崇明卻皺眉,搖頭道:“孟呈煒不會那麼傻,親自出麵去跟劫匪談合作;即便要談,也隻會跟劫匪頭目談,被抓住的小嘍囉並不一定知道他。”
當初蠱惑丁建,是因為丁建也算得上是個有頭臉的人。隨便一個人出麵,丁建肯定不會與之合作來坑自己的老東家。所以必須孟呈煒自己親自出麵。
再者,當時孟呈煒對葉家還存著輕視之心,覺得葉家不會懷疑到他頭上。即便最後懷疑到他,因為是葉鴻榮買賣私茶,這件事隻能捂不能掀,葉家也不敢將此事告到官府去,於他沒有半點損失。
現在他一計不成又施一計,這一計還是跟劫匪相勾結,性質不同,他是絕對不會親自出麵,將把柄往葉家和官府的手裡遞的。
葉雅茗一笑:“您老不是擔心孟呈煒派人去跟那劫匪串供,抹去他的痕跡嗎?咱們反過來也可以這麼乾嘛。”
葉崇明一怔,旋即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你是說……”
後麵的話,因為大逆不道,他都不敢說出口。
葉老太太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此時聽明白了,話脫口而出:“你是說咱們讓那劫匪改變口供,讓他供出孟呈煒來?”
葉崇明嚇了一跳,趕緊左右看看。
有些事能做,但不能說。要是被人聽到了可怎麼好?
葉雅茗笑道:“不不不,祖母,咱們怎麼能做違法亂紀的事呢?不過咱們可以給齊知府提供一個思路,叫他詐一詐那個劫匪嘛,就跟當初我詐劉春新一樣。”
“反正咱們就提供一個線索。至於怎麼審案,那是官老爺的事兒。專業的事自有專業的人去做。怎麼審,審出了什麼人,那就不是咱們能操心的了。”她又道。
“前兒個那個事情,祖父您去告訴了吳師爺,知府大人既然沒有什麼反應,就能看得出他是不願意江南茶市有所改變的。既如此,他必會護著咱們,好好地追查此案的。”
私茶之事,她讓葉崇明去告訴吳師爺,不過是投石問路,就是想看看齊知府對葉家的態度。而從這事在官府那邊沒掀起半點漣漪就可以看出,齊知府還是希望葉崇明坐在茶行行首這個位置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