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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的玉墜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在扶羽身邊形成一層屏障。
扶羽激動得都快哭了,“你還知道來救我,我還以為你不管我了。”
幽藍玉氣人道,“我不能什麼事都幫你,你可是扶羽神女。”
扶羽愣住,“你知道我是扶羽神女。”
幽藍玉笑,“這世上的事沒有我不知道的。”
扶羽全身是汗,唯獨手腳冰冷,“那你告訴我,我要如何對付這些黑衣人?”
幽藍玉指揮道,“你捏個火訣,這些黑衣人被獸靈操空,怕火。”
扶羽覺得有道理,她十分感謝幽藍玉,“我知道了。”
她用僅存不多的靈氣捏了一小簇的火苗,扶羽看著這一小簇的火苗出神。
這點火連紙都燒不壞,怎麼可能燒死這些黑衣人。
幽藍玉言儘於此道,“旁邊有棵樹,你自己看著辦吧,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說完,幽藍玉的聲音消失,玉墜的光芒也黯了下來。
扶羽並不埋怨幽藍玉,她將火苗燒到了旁邊的樹葉上。
外麵的黑衣人還在瘋狂地衝撞著她的屏障,扶羽冷靜地等待。
果然沒一會兒的功夫,樹上便燃起了大火。獸類怕火,幾個黑衣人掉頭就跑,奈何力量太大,居然撞倒了燃燒的大樹。
扶羽看見念初塵正好站在樹後。
她沒有猶豫,飛身就撲了過去,“闕主小心!”
扶羽這一撲直接將念初塵撲倒,大樹轟然倒下,大火蔓延到地上,兩個人在地上滾了兩圈,還沒等站起來,念初塵嗅到了她身上的氣息,驚訝得瞪大了眼,“王嫂?”
大火燒著了整棵樹,火勢就在他們身邊翻滾。念初塵垂下頭,看著身下的女子。
滔天的紅色籠罩著她,她像燃燒了起來,火光將她照得紅彤彤,她的臉是紅的,頭發是紅的,就連衣服都是紅的。仿佛要□□重生一般。
此時身下的小怪物似乎也沒有這麼醜陋了,她通紅的明眸帶給他從未有過的衝擊感。
他不敢相信,剛才那個果敢堅毅的女子居然會是扶羽?
他差一點就殺了她。
扶羽的目光向後一瞥,“小心身後!”
念初塵身體一陣虛化,緊緊咬住了牙,此時他雙腿突然一軟。
一把長劍從後麵直直貫穿他的肩膀,念初塵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回手將黑衣人一掌擊向了火裡。
那個黑衣人在火中竟半分沒有掙紮,身體一點點被大火吞食。
扶羽看著鮮血從念初塵的手臂滑落,她大腦竟然卡殼了。
這一劍他本來可以躲開的,隻要他一側身便可以躲開,可是他卻張臂擋了過去。
他替扶羽擋下了這一劍。
玄衣少年咬緊了牙,另一隻手臂撐在地上,單膝跪在扶羽身邊。他漆黑的眸,看著扶羽,很深很沉,仿佛要將她吸進去。
他說,“為什麼是你?”
扶羽坐起來想為他包紮傷口,聽他問話,萬分莫名,“你以為是誰?”
念初塵搖了搖頭,傷口的疼痛讓他深吸了口氣,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肩膀。
“闕主!”
身後眾人這才恍悟過來,大驚著往這邊跑。
扶羽扯下身上的一塊布,抬手為念初塵包紮傷口,旁邊一隻手毫不留情地將她打了回去。
扶羽一抬頭,對上一雙燃燒的眼,“你彆碰闕主,”白淺梔大聲斥責,“如果不是你往這邊跑,又怎麼連累闕主受傷。”
白淺梔完全不念剛才扶羽對她的救命之恩,甚至態度比從前更加惡劣。
扶羽確實自責。
她隻是怕念初塵被大樹砸到,所以想過來推開他,她並不知道有黑衣人會中途折返。
病弱的玄衣闕主,經此一傷,恐怕身體會更加虛弱。
扶羽是這樣覺得。
她也不為自己辯解,低下頭道,“的確是我思慮不周。”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尤其是緊急的情況下,不管結果會如何,扶羽隻知道自己眼下必須這麼做。
可能結果並不像她想的那麼完美,她會勇於承認錯誤,可不會後悔自己當時的決定。
白靈淼這一說,寧章和薑公公竟異口同聲地指出,“沒錯,我們看到了,是你將黑衣人引過來的。”
白浩安有一瞬的糾結,可最終還是選擇從眾,“闕主受傷,先闕後有重大嫌疑,目前來看,還是將先闕後綁起來才好。”
扶羽好無語。
這對父女怎麼眼中就容不下白淺梔呢?
她剛才真不應該救他們。
念初塵臉色開始蒼白,他不僅是受傷失血。這會兒她和白靈淼都沒有戴麵紗,他一定又犯病了。
扶羽與那些黑衣人又沒關係,她不怕彆人栽贓嫁禍。
綁就綁。
眾人返回到馬車。
這邊的情況還好,歲末殺死了另外幾個黑衣人,將雪娃保護得很好。
雪娃看見扶羽被綁,又是一陣痛哭。
此時天快黑了,念初塵又受傷,一行人不敢耽誤,驅駕著龍駕和鳳輦一路狂奔起來,希望能在天黑前找到一個客棧落腳。
歲末看見念初塵受傷比誰都要心急,他拿著令牌先行開道,騎馬穿過山路,向著下一座城池而去。
龍駕上隻有白靈淼在照顧念初塵。
她高興得不得了。
念初塵受傷暈迷,他臉上布滿了汗,在睡夢中神色不安地緊蹙著眉頭,蒼白的唇喃喃地喊著兩個字,“王嫂,王......嫂!”
白靈淼聽著這兩個字,無比清晰,整個人都快氣炸了。
她恨不能當場咆哮:你喊那個賤.人乾什麼?
她握緊了拳頭,如果不是在龍駕上,她一定砸碎這裡。
白靈淼一直都討厭她,隻因為她長得實在太漂亮了,讓男人都為之神魂顛倒,就連白府裡的女婢看見她都會臉紅。
白靈淼雖然長得也好看,但跟白淺梔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她攤開自己的手掌,目光森冷。
上次殺她沒有成功,這次她絕不能再失手。
念初塵咳了兩聲,從暈迷中醒來。
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龍駕平穩地前往,但車轎裡的光線很暗,他睜開眼,看見一個小怪獸坐在自己身邊。
念初塵以為身邊坐著的是扶羽,他心滿意足地笑了笑。
好像有扶羽在的地方,他就十分安心,不用擔心自己的病症,也不用擔心她會謀害自己。
除了這個小怪物的桃花有點多,其他的都還不賴。
“王嫂......”念初塵輕聲喚她。
病弱的玄衣闕主,笑著抬起了手。
白靈淼臉色鐵青,卻是忍著怒氣道,“闕主,我是白靈淼。”
念初塵猛他眯著眼睛打量過去,坐在他身邊的的確不是扶羽,而且這個女人還沒有戴麵紗。
他的頭開始微微脹疼。
念初塵周身的氣息降到了冰點,身上血跡斑斑,整個人卻像冰凍住了一樣,“誰讓你在這裡的......滾!”
他的聲音低低的咆哮,雖然不大,但有如吐出了一枚毒針,他轉開眼不去看她,表情厭惡到了極點。
白靈淼低著頭,她羞憤得滿臉通紅,不聲不響地轉身走出了車轎,但緊緊握起的手掌骨節咯咯作響。
“王嫂呢?”白靈淼在走出去前,聽見念初塵問她。
“在後麵的鳳輦裡。”
“把她叫過來。”念初塵言簡意駭,說完難受得在車轎裡躺了下來。
扶羽在鳳輦裡也是擔心念初塵的傷勢,他可不能有事,他若有事殤闌闕可就完了,她這個先闕後也不用乾了。
可是現在馬車在疾馳,白浩安又在馬車前盯稍,她想過去看看不可能。
雪娃拿出了一套新的闕後服給她,一麵幫她穿衣,小丫頭一麵埋怨,“小姐你真是的,這麼危險你還非要下車,萬一有事怎麼辦?”
扶羽穿上全新的衣服,又讓雪娃整理了一下頭發,頓時整個人都清爽了。
小丫頭哭得眼睛都腫了,她沒有回答雪娃的問題,反而笑道,“歲末還挺英勇,我就知道他一定能保護你。”
“啊?”雪娃一下子臉紅透透,趕緊捂上了臉,“小姐你說這個乾麼?”
扶羽深有意味地一笑,“沒什麼,就是覺得歲末這人其實還不錯。”
歲末的品性如何,扶羽一看便知,那日他定然是有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所以才拿雪娃當擋箭牌。
如果雪娃能和歲末在一起,她也很放心。
雪娃一直在捂著臉。
外麵的白浩安勒住了馬僵,馬兒漸漸停了下來。
扶羽奇怪,她走出鳳輦,正好白靈淼從前麵的龍駕上跳了下來,死氣沉沉地走到扶羽麵前,“闕主讓你過去。”
扶羽一下子也就明白了,白靈淼想趁念初塵受傷時在一旁照拂博其好感,再趁機勾.引,看這意思是沒有成功,而且還惹得念初塵不高興了。
扶羽厚道,她隻挑了下眉。
念初塵看到扶羽過來,微眯的眼睛慢慢睜大。他靠在車轎上,一隻手撫上自己的額頭,麵露痛苦,“王嫂過來了?”
扶羽見他一身狼狽,歲末不在,也沒個人給他換身乾淨的衣服,現在還是一身帶血的玄衣,念初塵本就肌膚過於白皙,有一丁點的瑕疵都會很明顯,這會兒炫白的脖頸蹭上了幾點血跡,好像冬天盛開的臘梅。
他臉色並不好看,扶羽想起剛才白靈淼沒有帶麵紗,這會兒念初塵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