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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星塵安葬的地宮陵墓完全摒棄了道家的習俗,陵墓既不是建在靈秀仙澤之地,也不是建在古峰奇嶺之上。
殤闌闕的陵墓就在宮外不遠所在,距王宮騎馬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建築格局也有點像地下的王宮。
扶羽上次止步於石階之上,石階上的墓碑後麵有一排看似廟宇的山脊小房,中間的小房高大,足足是兩旁小房的兩部之高,四周青鬆環繞。
殤闌闕開國闕主,也就是祖聖乃是浩淵,浩淵執掌殤闌幾千萬年,而後才而闕位交給自己的親信,也不是念初塵的父親,他的父親仙逝後,踏星塵繼位。
這三座山脊最高的自然代表浩淵,但浩淵早已魂飛魄散,他的陵墓也隻是一種擺設。
左邊的山脊小房側柱上漆金大字寫著漠河塵,這乃是踏星塵父親的陵墓,右邊才是踏星塵的陵墓。
山脊小房是青鐵大門,上次扶羽來時,青鐵大門半敞半閉,如今已經全部關上。
守陵墓的官員、侍衛陪同在側,為扶羽打開了青鐵大門。
進門便下階,一路向下,陵墓很深,扶羽足足下了小半個時辰才走到地宮。地宮之中高聳,幾乎深度與青鐵大門平行。
地宮兩旁的石壁上同樣雕刻著踏星塵的生平事跡,第一個便是當年他參加的千陌寒大戰,自那之後便是殤闌闕分裂,踏星塵領兵親征,卻沒能收複六天,但他為了百姓安居樂業放棄了戰爭,深受百姓愛戴。
再然後便沒有了文字,但在能往地宮的最後麵卻有一幅雕刻的畫像。
這畫像蹊蹺,乃是踏星塵和一位老友對飲的畫麵,瞧著這人扶羽一時間也認不出來。她問一旁的文史官,“這是什麼畫像?”
文史官答道,“回先闕後,這是先闕主臨終前特意命人雕刻上去的,其中之人乃是當年的大魔王千陌寒。”
扶羽......
千陌寒是個什麼鬼?
而且這畫雕刻的人物模糊,若不是踏星塵戴著王冠,這又是他的地宮,扶羽當真都沒認出來。
她又問,“為何這畫像不像是闕主本人?”
文史官搖頭,“這個卑職不知,工匠是按照先闕主的畫像雕刻的。”
“那為何要將千陌寒也雕刻進來?”
這個文史官倒是能回答一二,“卑職聽先闕主說過,敵會成為友,友亦有可能是敵,所以真真假假,無所謂敵友了。”
扶羽委實愣了一下。
難道千陌寒和踏星塵成為了朋友?
官員引領著扶羽走去地宮裡的水晶棺,扶羽一直神遊天外,她在思考著這副畫。
直到陣陣冰氣氳氤著五彩的光芒乍閃在她眼前時,扶羽這才回過神來。
踏星塵的水晶棺是冰棺,扶羽回過神來才感到冷,還不是一般的冷。這地宮本就是一個冰窖。
官員拿著棉服給扶羽披上。
扶羽顫抖著呼吸,一步步走向踏星塵的冰棺。他的冰棺未封,遺體就在冰棺裡常年沉睡。
她已經記不起踏星塵一萬年前的樣子了,但此時躺在冰棺裡的男子模樣已過不惑之年,看上去蒼老枯朽,花白的頭發和胡須,唯有麵容因為靈氣的關係光潔如初,幾乎看不出有褶皺的痕跡。
說他是念初塵的爺爺都有人相信。
怪不得白浩安不願將白靈淼嫁給踏星塵,誰願意嫁給一個又老又醜的男人。
扶羽秉持著道家的傳統,先在踏星塵身上渡了一層靈氣,表示自己來過,還留下過靈氣為證。
然後她開始在踏星塵身上查看。
踏星塵的死因是一劍穿心,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不是熟人作案都說不過去。
扶羽看見他心口上的血漬已經凝固,黑紅的血像一團夕陽的雲。
踏星塵這一生活到這個年歲,修為卻沒有什麼增長,可見這一萬多年他一直在勤政而忽略了修行。
於百姓有功,於自己就差了那麼一點。
不是為一個無私之人。
可是現在他躺在這裡,扶羽腦海裡還依稀記得當年他在自己麾下聽命,與千陌寒大戰之事。有時候扶羽覺得自己重生後腦子不太好了,就像念初塵這個名字她開始時說什麼也想不起來。
但有些事,就像一個人的臉闕,她雖然不記得五官長什麼樣子,但那個輪廓卻格外清晰。
她收回思緒,趕緊在踏星塵身上找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