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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疏闕中,徐思騫正在幻鏡中看著困獸穀的動靜,當他看到扶羽拿出了九天精草和地精石時,不屑地輕哼一聲,“果然還是靈物有用。”
身後的蔣嵐隻是微微笑,“靈物再多,他們困在困獸穀也無能為力。”
這一句話,瞬間讓徐思騫笑了出來,他轉過身,欣賞地看向蔣嵐,“就屬你會講話。”
蔣嵐拱手,“闕主過獎了。”
徐思騫再轉過頭時,差不多整個困獸穀的妖魔都現了原形,他有些興奮起來,仿佛已經看到扶羽和念初塵被拆吃入腹的畫麵了。
一轉眼,乾脆又定格在了困獸穀的結界外。
那裡正站著徐陟堯,他正在痛哭,不停地捶打著牆壁。徐思騫眼尾落平,“真是扶不起的阿鬥,這點事至於哭成這樣嗎?”
他剛想轉回畫麵,手上動作一頓,眉心微擰,“念初塵堂堂殤闌闕主,居然為了自己的嫂搜來此犯險,這個女人的魅力不是一般的大呀。”
蔣嵐笑笑沒有講話。
徐思騫眼尖一轉,馬上吩附蔣嵐,“你去困獸穀結界外守著,在關鍵時刻,彆讓太子做出什麼蠢事來。”
“是。”
徐思騫點點頭,仿弗一塊石頭落地了,他心情不錯,念初塵一死,殤闌闕還不是唾手可得。他慢悠悠地又將幻境畫麵轉了過去。
他抬起眼,刹時臉色雪白,驚得說不出話來,“怎麼會這樣......”
蔣嵐出來便遇上了徐源祖,他作揖喚道,“二殿下。”
徐源祖看見蔣嵐,笑吟吟地問道,“我父王在裡麵嗎?我想見父王。”
“當然在,”蔣嵐淡淡笑,“不過闕主現在正心煩,二殿下還是不要去了。”
徐祖源吊兒郎當地看了寢殿一眼,並沒有懷疑蔣嵐的話,“我父王怎麼了?他現在不是應該高興嗎?”
蔣嵐說道,“闕主看見太子在困獸穀結界外,擔心他會破壞計劃,所以讓我去看著,這會兒心情正不好呢。”
徐祖源一愣,“他讓你去看著太子嗎?”
蔣嵐輕輕點頭,“二殿下也知道,萬一太子私自打開困獸穀的結界,那闕主的計劃就功虧一簣了,”他拱手,並不多言,“我得趕緊過去了,告辭。”
徐祖原看著蔣嵐的背影,抬手摸了摸鼻子,幽幽地笑了出來,“憑什麼讓你立功,我就偏不讓你討父王歡心。”
*
困獸穀內,幾乎所有的妖魔同時向她撲過來,扶羽沒時間給念初塵治傷,她得先集中精靈之氣對付這些妖魔。
扶羽手握著劍,目光筆直幽沉地看著從四麵八方風卷殘雲而來的烏央妖魔。
她的指尖一緊,心裡也有些沒底。
這瑾鳳之心的靈氣和地精石的精氣所產生的精靈之氣,不知道能不能對付這麼多妖魔,眼下她也隻有殊死一戰。
扶羽手腕快速一轉,將青劍提起,劍起嗡鳴的清脆,她沒有猶豫,果斷揮劍斬下。上古困獸穀內頓時地動天搖,雷鳴炸裂,這一劍的精靈之氣猶如蒼海崩塌,大地決裂,磅礴龐大的精靈之氣勢可破天,幾乎將蒼穹穿破,整個困獸穀的仿佛凝固,毀滅的氣息籠罩在妖魔之間。
扶羽聽見眾獸哀嚎痛苦的嘶叫,它們的身體在精靈之氣中完全被扭曲,有時被拉長到一條蛇,有時被蜷縮成一隻螞蟻,這些妖魔的五臟六腑全部揉成泥,可是身軀並沒有死去。它們能感知到此時的痛苦,可是卻無法解脫。
幽藍玉快速道,“念初塵體內的靈氣在複蘇。”
扶羽低頭看去。
少年心口一點紅光,正如燭火般微弱地燃起。他身上的血凝固住,淡淡的藍光心口流出。
她驚喜,原來念初塵並不是真的想漁死網破,而是將自己一部分的靈力凝聚在了心臟,這樣一來,他若有事,便會自動釋放出心臟裡的靈力以保證他的安全。
沒想到這個男人心思這麼縝密。
困獸穀內還有妖魔在掙紮著站起來,那如聳山般的身軀看上去像是一隻象,但卻有著老鼠的腦袋。眼睛比人都要大,四肢撐起像高大的樹。
扶羽沒有猶豫,再次提劍,隻是這次紅藍二光在擊出去的同時自行分開,藍色靈氣衝著那妖魔而去,但紅色精氣卻是向著念初塵的心臟而去。
既然知道他保留了一部分靈力在心臟,她可以輕鬆助他激發出自己的靈力。
隻是扶羽的精靈之氣已經使用過一次,第二次明顯氣勢不足,藍光打在那妖魔的身上時,隻讓它搖晃了一下身體。
扶羽隻感到一陣地搖,那妖魔龐大的身體站穩,憤怒地張開嘴朝扶羽大吼一聲。
那聲音震耳欲聾,震得扶羽五臟六腑都眼著顫抖。她再次揮劍,可是精靈之氣已經耗儘,扶羽被這一聲吼震飛。
她身體淩空飛起時,落進了一個懷抱裡。
全身是血的赤紅少年額間一點血印灼灼,他抱住扶羽,清眸淡淡瞥了眼那隻妖魔,長劍有如冰柱般衝天而起,冰銀的光芒以雷霆之勢衝破九霄,天空雷紋炸裂,碗大的洞中冰雨砸下大地。
天,破了。
念初塵的靈氣竟然衝開了困獸穀的天。
他的長劍淩空翻飛,柔韌如線,宛轉直向那妖魔衝去。冰藍的劍芒瞬間刺過妖魔的身體。冰雨砸在妖魔身上,它全身血紋縱橫交錯,忽閃兩下炸成碎末。
長劍回到少年手裡,他眉眼未動,卻是轉身吐了口血。
扶羽看著這滿天的冰雨。
困獸穀的天破了,大量靈氣流躥,恐怕他們會隨時被靈力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