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有多大的本事,”郭懿解釋,並開始暢想今後的事,“我當好我的幕僚,輔佐主公成就一番功業,屆時他稱王稱霸,我也跟著他水漲船高,在這個亂世裡有幾分話事權,才能夠帶你走出去。”
“咱們已經走出潁川了,還要去哪?”
“去帶你得名家師承,拜蔡鐘二人那般的老師。不必困在這方庭院裡,而是站在外頭揮毫灑墨,成為名動天下的書法大家,怎樣?”
子規聽的愣了神,仿佛郭懿口中的場景就在眼前,她臉上充滿了神往之色。
“我信女郎,女郎有這個本事!”
郭懿覽看著竹簡,挑眉一笑:“這天下,就要多一位書法女家了。”
春日的夜晚總是寧靜,沒有蟬鳴蛙聲煩擾,粗略計劃了近期的事宜,郭懿帶著美好的景願悠然入睡,這也是她許多天來,睡的第一個安穩好覺。
次日清晨,吃過朝食後,子規把經過詢問後,完善好年齡的仆役名冊,又拿給了郭懿。
郭家仆役的構成不複雜,除了弗翁外,首先是通家為奴的幾家子。
田茂,妻柳氏,子田耳。
盧喜,妻趙氏,子盧大,盧二。
尤四,妻杜氏,子尤小四。
也就是紅薯三人以及他們的家小,婦人們都在廚房做事,幾個孩子裡最大的田耳已有十六歲,另外的都在八九歲的年紀。
再過來是年輕侍女仆童,世道和年景都不好的情況下,尋常百姓要養家糊口難上加難,所以街市上隨處可見,插著草標買賣的男女孩。
這些年輕侍女仆童便是自小買來,在郭家長大的,總共有八人,負責日常傳喚和灑掃。
最後還有一個編外人員,杼娘。
郭懿正看著名冊,屋外響起了叩門聲,子規起身過去應門。
“是娘子啊。”來人是杼娘,子規與她睡在一個屋子裡,這幾日已經熟絡起來。
“誒,”杼娘答應一聲,言行還有些拘謹,“我想來拜見郎君,不知可有冒犯?”
“不曾冒犯,娘子快進來吧。”郭懿在屋內道。
杼娘雙手拖著一個平展的小包袱,進屋後先行了一禮。子規挪了蒲團叫她坐,她推脫了兩遍,終於坐下。
郭懿擱下竹簡,說:“娘子不必拘束,有何事隻管跟我說。”
“郎君大恩,杼娘銘感五內,不知作何報答,”杼娘將包袱放在案上攤開,“唯是會些紡線織布的活,便按郎君的身量,自己做了一身衣裳,還望郎君不嫌粗陋。”
“可家中並無紡車織機,娘子如何做到的?”郭懿十分疑惑。
“進城那一日,我聽見街上有機杼聲,且不止一架,想來是有布坊。第二日找了過去,果然沒猜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