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1 / 2)

《脆怎麼了,我強啊》全本免費閱讀 []

黛峰縹緲,雲霧繚繞。

伏狼山背陰麵,狹窄的小路被雨水澆透,泥濘不堪,雜草將褲腿舔得濕漉漉。眼前尚未明朗,遠遠便聽見兩道嗓門,一來一回的低聲爭執著什麼。

“耍賴了啊。”

“我擲的就是四。”

“胡講,你踢了一腳呢,怎麼能算?”

山洞前,兩個修士正對著地麵上的六博棋局爭辯,吵到急處,嗓門陡然拔高幾分。另一位修士正欲回嘴,表情倏地一變,恭敬行禮道:“長老。”

那人也即刻轉身,頓時汗流浹背:“長老。”

歐陽夫子執杖,站在這兩個年輕的修士麵前。

他的身高僅有修士的一半,白發白須千流萬支,眼褶蓋住瞳仁,隻是站在那裡,就充滿著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氣場。

修士冷汗如瀑,隻聽歐陽夫子嘶啞的嗓音如縷縷殘布,冷淡道:“值守都守不專心,此等心性,修行如何能精進?”

兩位年輕修士恨不得把頭低到地上去,連聲稱是,腳下打架的連棋帶木煢飛快踢到一邊。歐陽夫子冷哼一聲,拄著拐杖,緩步走進了山洞。

一進山洞,便好似有一張巨口,漸漸吞噬了所有的光線與溫度,隻留下身後一圓幽微。

凹凸不平的青苔爬滿石壁,攀附著弱小的泥土冷腥,不知走了有多久,泥沼般黑暗的深處,歐陽夫子停下腳步。

洞口分明狹窄,走到此處,竟是高闊無比,一汪清澈的石潭如鏡麵攤開。潭水中央,一方高出水麵一掌的石台,上端盤腿坐著一個異常年輕的人。

身量嬌小,體態似稚童,靜止如雕塑。他眼皮下耷,隻露出微微一縫,厚重的白翳敷於眼珠,看上去妖異非常,可憐又可怖。

“師兄。”

歐陽夫子睜開眼,黑瞳清明。

“此次鏡花草廬鎮元陣異動,現世的鑰匙在東洲。”

“仔細算算,距離上一次,好像也才過了十五年。”

麵對石台上沉默不語的人,歐陽夫子的語調難得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他執杖立於石泉山洞之內,萬千陰翳吞沒身影,看上去是那樣孤獨,孤獨又渺小。

“樓君弦的那個徒弟,雖然沒死,靈脈大概也廢了。”

他看著如澆鑄石塑般的師兄,口中呐呐,“師兄,這就是她的下場,倘若那時你就知道,還會一意孤行,反駁當初的我嗎?”

他仰頭凝視著虛空,良久,一聲悠長又渾濁的歎息。

“———十五年啊。”

“她如何能活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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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勇士,敢於在狂風暴雨來臨時直麵慘淡的人生。

祁墨和姚小祝初遇是在真人們的臨時廬舍,眼下廬舍後院的廊道陰影裡,兩套桌椅間隔一米排開,桌上擺著一模一樣的筆墨紙硯,正靜候臨幸。

青瓦白漆的圍牆上,紫藤羅含著昨日雨夜的晶瑩,濕漉漉的垂下一串又一串,蝴蝶扇動著淺紅色的翅翼翩然而至,刹那間一道清潤的嗓門忽亮,激的蝴蝶振翅驚起:

“師叔,你可能對我有些誤會,真的,”祁墨誠懇,“我做這些都是有原因的,難道師叔寧可相信……”

“我信。”

“……”

祁墨閉嘴。

片刻後她又開口,這回更加懇切了:“師叔所言真是令弟子撥雲見日,我明白了,真的明白了,師叔可以不可以先放我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

一團靈力圍裹住祁墨的腰身,她像個U型掛件一樣,就這麼被吊在空中一路帶了過來,發髻更是散的不成樣子,此刻光是聲音從嗓子裡鑽出來都有些費勁。黎姑不聞不問,用靈力吊著祁墨,徑直跨過蠻子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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