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怎麼了,我強啊》全本免費閱讀 []
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坪地上的弟子零零散散,形成大小數個聚落,像沙灘上的小沙包。
八卦,吐槽,日常,就從這些聚落嗡嗡然掉出來,彙成一片龐大嘈雜的寧靜。
隔日放晴,汪佺的心情卻不是很美妙。
昨日在公廚,他本想一馬當先,做第一個吃螃蟹的先驅。沒想到那個傳聞中的大師姐當場發癲,導致他螃蟹沒吃成,反倒成了被槍打的出頭鳥。
他很鬱悶。實際上並沒有人過多在意這件事,但汪佺耿耿於懷。從昨天到今天,就連走在路上,總覺得這個看他眼神不對,那個看他表情有鬼。
少女站在台階上逆光俯視的身影,和那雙隱藏在漫天白紙背後淡漠的眼睛,刹那烙在他的腦海裡,滋滋作響。
總之,汪佺很不是滋味。
麵子丟了嗎?好像是的,但又好像不僅僅隻是麵子。
清鴻學院容納量大得驚人,在這個以強為尊的世界,學院弟子間分出了清晰的團體層級,各自為堡壘。
儘管同學一室,同住一屋,卻好像有一麵遮天蔽日的城牆擋在彼此之間。那麵牆名為天賦,高不可攀,堅不可摧。
在他那個圈子,汪佺算得上有話語權,互相誇誇捧,抱怨抱怨教習,談論時勢天地,再從小弟子身上找找優越感。按說都這樣過,他的日子還不錯。
可是汪佺不滿足。
天才的光芒那樣刺目,倘若遙不可及,自然一語不發;可如今眼看著天上明月竟然是泥溝草花,他按捺不住,總有一口氣憋在胸口,如何也抒不出去。
加上原本劍修課停課的傳聞化為泡沫,汪佺站在後山的坪地上,心頭籠罩著一片陰翳,久久揮之不去。
“那不是玄虛山的大師姐嗎?”
汪佺豁然擰身,順著同伴的方向看去————
不遠處身穿靛藍道袍,衣冠不整發型淩亂表情麻木的蒼白少女,不是祁墨又是誰!
一股無名的情緒滋長,汪佺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恰在此時,耳邊響起教習真人浩蕩的嗓門:
“因特殊情況,故而將兩堂弟子彙於一節,本節課我們將□□學《劍經》身法第二章……”
“真人。”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人群前端,一位麵寬頜方,眼如鷹鉤的年長男修舉起手,在他周圍,有人麵麵相覷,伸手拉他,低聲道,“汪佺,你做什麼!”
汪佺充耳不聞,“這一節岑真人已教過了,我等若再跟著學,恐怕不妥。”
“這樣,”教習聞言沉思,“既是兩個學堂合並上課,的確會發生這種情況,是我疏忽了。”
“我有一議,”汪佺繼續道,“恰好兩個學堂的弟子一塊,不如這節課練習淬劍如何?我昨日方才看學院後山倉庫新進一批未開刃的新劍。”
再合適不過的建議了,教習大喜,連連說好。一時間人群中神色各異,尤其是經曆過昨日公廚天外來卷的修士,當下認出汪佺,又豈能猜不到他的心思——
這波就是衝著玄虛山大師姐去的!
那邊在風波暗湧,這邊祁墨揉了揉耳朵,用手擋在臉側,低聲問小師妹:“你學過這個淬劍嗎?”
被提問,小師妹似乎很緊張,短促地點了點頭。
在小師妹磕磕巴巴的描述下,祁墨大概弄懂了淬劍是怎麼一回事。
簡單來說,凡劍開刃用磨刀石浸水開光,但劍修的劍不一樣,每一把劍,都需得經過劍主自身的靈力淬煉。
如此,使劍時方能更加得心應手,劍人合一。
但這個淬煉又很有講究。
劍的厚薄,材料,質量……細微的因素看似不足以道,實際上在具體淬煉過程中,又並非人人能夠掌握,因此,幾乎每一位劍修在拿到本命劍之前,都必須先用普通的劍練手。
拋開這點不言,淬劍實際上也是考驗對靈力的精準掌控。練習淬劍有益無害,多數練完的劍會被再次運入凡間,受權貴追捧,亦或軍事供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