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巛洲篇2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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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墨師姐讓我來幫她尋件替換的衣裳。”

汪佺停了停,“她還說有一樣東西落在屋裡,叫我順手取一下。”

畢月咽下一團米飯。

他自下往上,打量著眼前這個高大麵邪信口開河的陌生男修。

師姐從前就極少與人往來,宗主要求他,也不過是彙報師姐行程日常。每日定點定時監察一下,打卡粗淺記錄即可。

除了相一山那個鹿穗經常和師姐吃飯,確實沒見過她身邊還有這號人物。

畢月驀地有點心虛。

都是學院弟子,要不是為了學分,誰一天天那麼多時間跑去監控另外一個人。

何況祁墨的日常規律在三點一線,至多再加個鏡花草廬,他有時候忙一天忘記了,乾脆在記錄冊上隨便寫一點應付過去,反正宗主不在,就算有錯,也沒人能挑的出來。

所以要說交際,他還真不知道師姐和哪些人來往,和哪些人有聯係。

“在公廚嗎?我一會兒拿了送過去就好。”

畢月窸窸窣窣收起飯盒,他的智商正常,至少不是個腦子壞的,不會誰來說什麼就信。畢月拎著飯盒越過汪佺,正打算去林子那條溝渠裡洗洗,一隻手攥住了他的胳臂。

“……這位……師弟?”

汪佺露牙,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腦袋,看上去頗為憨厚,“那樣東西,非得我取不可。”

“?”

畢月呆愣,汪佺攥得大力,他的手臂鉗製其中,輕易還拉扯不動。畢月皺了皺眉,“什麼東西,師姐不能自己來取?”

“她……不方便。”

汪佺忽然彎下腰低聲,在畢月耳邊說了幾個字。

畢月的眼睛瞪大了。

“休得胡說!”

他猛地甩開汪佺的鉗製,厲色道,“你若再信口雌黃,休怪我不顧同門之誼!”

汪佺看著他,目光中帶有幾分憐憫。

“一個月。”他緩緩道,畢月警惕的看著他,仿佛隻要這登徒子再狂妄一句,他就會立刻拔劍削掉他的腦袋,“這一個月,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你師姐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了嗎?”

畢月正欲發飆,忽然一頓。汪佺耐心地看著他的反應,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畢月慢慢張嘴,似有滔天巨浪在腦中翻湧,煎鹽疊雪的泡沫倏地爆發,一聲轟響。

還真有。

這一個多月,師姐總是去那片她以前從來不去的石榴林;

師姐變得愛出門,經常一整天都在房心殿裡不見蹤跡;

師姐再也沒早起過;

上次師姐受傷時他去探望,似乎聽到她在和誰交談,可是一開門,隻有師姐和被褥上的水漬。

——等等。

師姐沒下床,哪裡來的水?!

一道九天活雷當空劈下,畢月顯然被記憶裡這個忽略的細節震撼了,原地化成了一樁石雕。

“咣當”飯盒摔在地上,兩根筷子可憐巴巴滾落出來,像一雙失散的兄弟。

記憶裡少女衣領前那抹偶然露出的粉紅霎時變得空前刺目。當一切的邏輯簡易連接上時,就連主人公的表情,突然也顯得有跡可循。

他的眼珠呆滯地轉向汪佺,嘴唇蠕動,在後者期待的注視下,畢月克製不住,崩潰喊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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