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林驚枝秉著呼吸,搖了搖頭。
她力氣不及裴硯,還被他困於懷中。
就怕他稍稍用力,就把她推入柔軟的衾被內,為所欲為。
“是麼?”裴硯指尖從林驚枝鬢角劃過,把她散落的碎發勾於耳後。
“我以為夫人是在尋些什麼,所以這般緊張。”
“我沒有,放開我。”林驚枝矢口否認,掌心抵著裴硯胸膛,眸色極淡。
裴硯並沒打算真的做些什麼,他鬆開掌心,垂了眸光突然道。
“祖母壽辰也過了,過些日子我帶夫人去溫泉莊子上小住幾日。”
“去溫泉莊子?”林驚枝慢慢瞪大了眼眸。
她記得前世太夫人壽辰過後,她病了許久,後來裴硯是以養病的名義帶她去溫泉莊子上小住了一段時日,直到過年的前幾日才回到府中。
還因著這事,她當時被附中長輩指責。
可這一世,她又沒有病重,裴硯好端端帶她去溫泉莊子作何?
何況府中不是還有沈家貴客在,他好端端出門做何。
林驚枝眉心蹙了蹙,直接開口問:“夫君去溫泉莊子做什麼?”
“難道不用在府中待客?”
成婚半年來,但凡出門,林驚枝從不過問。
這是她第一次好奇他的外出,裴硯眸色有瞬間冷然,垂了眼眸隨口說:“去莊子上打幾隻紅狐皮,給你新年做件披風。”
林驚枝聞言,冷哼了聲,想到前世那三年,府中誰不說裴硯寵妻。
現在看來,估計裴硯都是以寵妻帶她出府遊玩的名義,做些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秘事。
他娶自己,也許除了美貌長相外,還覺得她能當個乖巧聽話的工具,或者必要時候是個擋箭牌以及擺設。
整個下午,裴硯是鐵了心待在撫仙閣內的東梢間書房。
午膳林驚枝用得不多,晚上有些餓了,加上心底想著事,不知不覺吃了一小碗冒尖兒的粳米飯。
可那一碗米飯下肚,到了晚間沐浴後,林驚枝就有些消化不良被撐到。
她本想在院子裡走動,也順便消消食,可因為今夜裴硯在撫仙閣休息的原因,晴山和孔媽媽等人掌燈後,早早就退了出去。
大半夜的,外頭雪還落得大,林驚枝想著忍忍也許就過去了。
等裴硯沐浴出來,就見她捂著小腹,擰眉靠在暖閣美人榻上,紅潤唇角有些發白,單薄瘦弱身體微蜷著,平日裡波光瀲灩的眼眸,因為難受帶上了一層淺淺的水色。
裴硯皺眉一想就明白過來,她估計是在晚間吃撐了。
“積食了?”裴硯走到美人榻一側坐下,有力臂膀拉過林驚枝柔軟的身體,在她回過神反抗前,溫熱掌心已置她小腹位置,輕揉|著。
林驚枝掙了掙,她清醒的時候,並不習慣裴硯這般親密的觸碰。
“彆動。”
然而下一刻,胃部似有一道暖流躺過,林驚枝猶豫了一下,沒再掙紮。
兩人都剛沐浴後穿得單薄,屋裡炭盆暖和,裴硯烏發還是濕的。
水珠浸透了他薄薄的單衣,顯出他身上結實利落的肌肉線條,呼吸隨著他每一下的胸腔震動,都熱上不少。
不過片刻,林驚枝發現她被裴硯半摟在懷中,身上已帶著潮潮的濕氣。
兩人烏發纏繞,一時竟分不出彼此。
“裴硯。”
林驚枝往前靠了靠,微側過身體:“你放開我,我不難受了。”
裴硯低著頭,薄熱呼吸一下又一下噴灑在她雪白的側頸。
衣料被人不容拒絕輕輕扯落,他一手就禁錮了她雙手手腕,一雙長腿壓在她腿彎上。
“枝枝。”
“可是,我難受。”
他嗓音又低又啞,似鬆風林裡凜冽的風,漆眸內斂著鋒芒和屬於男人的薄欲。
林驚枝抬手推了他一下:“可是,我覺得我胃部又難受了,還未消食。”
裴硯聞言勾了唇,聲音帶著蠱惑:“那就適當運動,可以消食。”
燭光昏暗,暖閣美人榻上靠枕落在地上悄無聲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裴硯起身,他懷中抱著人走西梢間主臥內,層層疊疊垂落的帳幔籠在昏黃的燭光裡,似有泣聲斷斷續續。
“裴硯,夠了!”
“再消食,我就餓了。”
“是嗎?”裴硯暗啞的聲音,聽著依舊十分克製。
到後來,林驚枝已連聲說不出話來,貝齒咬著裴硯的肩膀,鬢角浸著熱汗,眼尾淚痣紅得跟點了朱砂一般,桃花眼中含著掩藏不住的春色。
*
翌日清晨,林驚枝從沉沉夢中醒來,身後依舊暖得厲害。
她一睜眼,就對上了裴硯漆黑深邃的鳳眸。
裴硯見她醒了,掀開衾被起身下榻。
聲音淡淡朝她道:“昨夜下了大雪,祖母已吩咐各院都不必去萬福堂請安。”
“你安心睡著。”
既然不用請安,林驚枝昨夜又累得厲害,她自然理所當然窩在榻上,視線卻不受控製,落在裴硯那肌理分明,沒有一絲贅肉的身體上。
他也沒避著她暗中打量,轉身去了耳房沐浴。
等裴硯出來,一件件衣裳穿上,他又恢複成了那謫仙清雋,性白如玉的仙君模樣。
“話本子裡夾的圖紙,在小書房桌案下方的匣子裡,你若依舊好奇,就避開丫鬟悄悄去瞧。”
“有些事情,我總得依著你的喜好。”
“就像昨夜那般。”
裴硯語調淡淡說完,深深看了林驚枝一眼,在她反應過來之前,轉身大步離開。
林驚枝躺在榻上閉著眼睛,已經覺得天旋地轉。
所以昨日書房,他早就看到她手裡捏著的春宮秘圖了,他一定以為她又好奇研究上了。
他昨夜才換著花樣,用了新的姿勢?
為什麼他會覺得她喜歡?
林驚枝總覺得,分明是裴硯自己喜歡才對。
兩人的關係,比起前世似乎鮮活不少,她不再規矩,他似乎也有些不同了,但不可否認,她心底已經恨他,雖然身體早就在前世三年的親密相處中,不受控製淪陷,沉於他帶給她的歡愉。
眼下她在裴家的處境,的確需要倚靠裴硯。
林驚枝深深歎了口氣,眼底壓著沉重思緒從榻上坐了起來。
她視線一頓,不由落到一旁博古架,她隨手丟在那的手抄佛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