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大姑娘沈觀韻,是天子親封的昭元郡主,更是沈家全家寵著的心尖尖。
她失蹤消息一出,自然在汴京皇城引起軒然大波。
宮中禦書房後方的寢殿裡,五更天不到,外頭天色灰蒙蒙的。
內侍總管王九德小心伺候燕帝蕭禦章穿衣,端來溫水伺候他洗臉,小心翼翼試探問:“陛下。”
“奴才這有一趣事,不知該不該同陛下稟報。”
蕭禦章冷冷抬眼,掃了王九德一眼,壓迫冷厲的視線驚得王九德飛快垂下腦袋,不敢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燕帝蕭禦章丟下手中用過的蠶絲巾帕,負手走到禦書房的桌案前,拿起朱筆準備批改奏折:“有事說事。”
“沒事就滾出去。”
王九德當即一躬身子,笑著覥著臉小步跑上前:“奴才聽聞昨日夜裡,沈家出了一些亂子。”
蕭禦章當即眉頭一擰,沒了批改折子的興致,指尖揉著眉心:“沈氏?”
“是的。”
“據暗探稟告,沈家悄悄從莊子裡提審了一個婆子,不久後沈太夫人的小佛堂忽然走水失火,被關在小佛堂裡的沈大姑娘失蹤了。”
沈家從聯姻開始,這麻煩簡直是接二連三地出。
蕭禦章多疑,他不由懷疑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事。
王九德小心翼翼觀察帝王臉上神情變化,他語調一頓又繼續道:“探子還報。”
“沈大姑娘失蹤,是被大皇子的人帶走。”
帝王驟然抬眸,微微眯起的黑眸深處壓著的冷色,一下子變得耐人尋味起來:“你是說大皇子,把沈家嫡女帶走了?”
王九德垂著腦袋不敢說話。
許久後,又試探問:“陛下,可要奴才吩咐宮中侍衛,尋大皇子過來?”
蕭禦章忽然就笑了,深深看了王九德一眼:“不用。”
“那孩子愛折騰,就讓他繼續折騰。”
“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
王九德心口一跳,這些年他一直禦前伺候,是蕭禦章身旁第一紅人。
但帝心難測,他並不敢過多試探。
可漸漸他也看出來,燕帝蕭禦章表麵上看著,極喜歡和寵愛賢妃所出的大皇子,可實際上對他的有幾分真心,恐怕還不如不宮中不受寵的德妃崔氏所出的二皇子蕭鈺。
沈家一直篤定,大皇子日後必然登上那個位置,可現在的情況,還有那個身份神秘的六皇子,沈家這一回恐怕是賭錯了。
汴京最大最豪華的青樓,瓊花樓頂層,天字號雅間門。
大冬日裡,沈觀韻一身花樓姑娘打扮。
她身上衣裳半褪,受傷的左手用薄紗遮掩,雪白的背脊上還留有嫣紅的吻痕,眉眼也透著幾分春色。
而她身旁,睡著的是悄悄從宮中出來的大皇子蕭琂。
蕭琂上半身連衣服都沒穿,把玩著沈觀韻烏黑的發絲。
“沈妹妹,之前你傳信與我說的。”
“可都是真的?”他才發|泄不久,聲音懶散透著幾分沙啞。
沈觀韻垂眸掩去眼中厭惡,嬌笑著躺回大皇子懷中:“都到了如今,表哥還不願信我?”
“你既不信我,為何還派人救我出沈家,這些年我對表哥一片真心。”
“父親和祖母為了沈家前程,卻想著拆散我們。”
沈觀韻說著,眼睛一眨就落下淚來。
她嬌滴滴模樣,實在討人喜歡,蕭琂喉嚨一滾,又想再要她一次。
沈觀韻伸手攀上蕭琂的脖頸,嗬著熱氣,語調難得帶了幾分令蕭琂覺得舒暢的討好:“表哥,明日還要帶觀韻進宮,你若再要下去,觀韻身上可沒了力氣。”
“皇表哥日後可是要成大事的男子,如何能耽誤在觀韻的美色上?”
蕭琂眼中欲念一收,難得正經了神情:“你說的都是真的,你是十八年前,月氏和親本該進宮嫁給我父皇的那位公主,和我舅舅生下的女兒?”
沈觀韻嬌笑一聲:“我今日把身體都交給表哥了?”
“騙你作何?”
“我現在已非處子之身,日後除了嫁給表哥,難道還能嫁給彆人?”
“日後表哥娶了我,就等於得了月氏的助力,等到奪嫡時,就算沈家廢了,表哥一樣能成為燕北的太子。”
蕭琂漸漸被沈觀韻說動,他視線落到她身下壓著的那一方雪白方帕上,想到了他們從小相識青梅竹馬,心裡的排斥漸漸被憐愛取代。
半個時辰後,蕭琂起身穿衣,朝沈觀韻溫和道:“你先好好待在瓊花樓,今日休沐,明日上朝時我想法子帶你去見父皇。”
沈觀韻伸手拉著蕭琂的袖擺,可憐兮兮:“表哥,你舍得留觀韻一人在這?”
“以我父親的性子,定要進宮同賢妃姑母稟告。”
“你若回去,姑母尋你,你該如何說?”
“以姑母的性子,她會眼睜睜看著沈家因欺君被連累?”
蕭琂準備離開的動作,霎時一頓。
沈觀韻的話確實說到他對沈家的猜忌和防範上,他母妃為了沈家百年傳承,一定會在他舅舅麵前妥協。
雖然他因沈觀韻左手受傷後,就歇了娶她的心思。
可是她現在主動投懷送抱,又被他破了身子,日後真的要嫁娶,大不了給她一個側妃的名分,到那時候,沈家上下絕對不敢跳出來指責他什麼。
想到這裡,蕭琂眼中精光閃過。
他緩緩坐回榻上,摟過沈觀韻的細腰,那滑膩觸感,不由令他再次心猿意馬起來。
……
驚仙苑,林驚枝從榻上幽幽醒來。
昨夜喝了酒,又被裴硯壓著鬨得厲害,她眨了眨纖長睫毛,正要開口叫孔媽媽進屋伺候。
男人修長冷白指尖,輕輕揉著她的太陽穴,語調有些清淺:“可還是難受。”
“枝枝,昨夜你飲酒後的模樣,我控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