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以他的能力把她帶出豫章侯府雖然他能做到,但未免太過打草驚蛇,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慢慢在豫章侯府中安插一些人,好好地把她保護起來。
“晴山,醒醒。”晴山因為太餓,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被林驚枝輕輕搖醒。
“姑娘,可是身上難受?”晴山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她身上有傷,今日為了保護林驚枝手臂上挨了兩棍子,這會子衣袖滑落,紅紅的還有些發腫。
不過是因為府中嫡出四姑娘失足,差點跌倒池塘裡,林驚枝和晴山好心救了四姑娘,卻被府中其他庶出姐姐說是她推了四姑娘。
雖然嫡出的四姑娘最後有解釋緣由,但是豫章侯府的太夫人依舊罰了林驚枝在廊廡外跪了一個時辰,還罰了晚飯。
“晴山你先吃些。”林驚枝雙手捧著糕點,像是寶貝一樣遞到晴山眼前。
這個時辰,屋子裡熱水早就涼了,晴山餓得眼前陣陣發昏,她也顧不得那麼多狼吞虎咽吃了一塊。
等半飽緩過神後,她才有些緊張看著林驚枝問:“姑娘,這糕點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若是被太夫人知曉姑娘偷偷藏了這吃的,定會罰了姑娘的。”
林驚枝抿唇笑了笑,朝晴山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我也不知道是誰,悄悄給我送的。”
“你莫要說出去,不會有人知曉。”
晴山認真點頭:“姑娘放心,奴婢不會說的。”
林驚枝又塞了一塊糕點到晴山手上:“你再吃一塊,剩餘的兩塊我留一塊給一直幫我們的婆婆,剩下的我們明早一人一塊。”
……
裴硯從林驚枝住的偏僻小院離開後,他沉著臉回到了裴家鬆楓林深處的書房,漆沉冰冷的視線落在跪在他身前的山蒼身上:“豫章侯府今日發了什麼事,為何沒有上報?”
山蒼一張臉煞白,不敢抬眸看裴硯:“主子。”
“屬下該死。”
“暗衛營的探子和屬下認為那隻是豫章侯府發生的小事,沒必要回稟主子耽誤了主子的正事。”
裴硯眉心微蹙,涼薄的唇勾起一道淩厲弧度:“那暗衛營覺得什麼才是我的正事?”
“自作主張,瞞而不報!”
“我身邊可不養自作聰明的東西。”
“滾出去。”
山蒼從未料到小小豫章侯府一個不起眼的庶女,竟不知出於何種原因被裴硯放進心裡。
而這件事因為他的自大猜測,山蒼背脊僵著跪在地上動也不動,他艱難仰頭看向裴硯:“主子,屬下知錯了。”
“求主子再給屬下一次機會。”
裴硯眯了眯眼睛,修長冷白的指尖上把玩著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他慢條斯理俯身陰鬱的視線裡含著毫不掩飾的殺意:“山蒼。”
“你跟了我多久了?”
山蒼渾身一震:“回主子。”
“屬下從知事起就跟著主子,裴太傅離世前叮囑過屬下,日後屬下是要成為主子身旁第一暗衛的。”
裴硯笑了,他指腹握著刀柄,匕首鋒利的刀尖挑起了山蒼的下頜,裴硯隻要用力就能捅穿他的喉嚨。
“那麼我今日告訴你。”
“豫章侯府六姑娘林驚枝,日後我若為太子,她就是我的太子妃,我若為燕北天子,她就是燕北皇後。”
“但凡她在豫章侯府受了一絲一毫傷害,暗衛營若敢瞞而不報,你山蒼沒有第二次機會。”
山蒼腦中刹那掀起驚濤駭浪,他不可置信抬眸看著裴硯:“主子。”
裴硯笑了一聲,他丟了匕首,雙手撐在桌麵上:“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我身邊不缺伺候的人。”
山蒼指尖抖得厲害,他伸手撿起地上的匕首緊緊地握在手心裡:“是,屬下明白。”
裴硯不再說話,朝山蒼擺手:“退下。”
寂靜幽暗的書房內,裴硯雙眼通紅伸手狠狠揉了一下被淚水潤濕的眼睫,他從重生到現在,情緒一直壓抑忍著,終於在聽聞林驚枝在豫章侯府被長輩責罰,而他身旁下屬並未稟告後,他再也控製不住爆發出來。
前世,他自刎於她靈牌前時,腦中反反複複出現的都是她夢中對他的質問,他沒有好好護住她。
這樣的事情,他再也不想發生第二次,就算是她受一點點小傷也不行。
她是他的命,是他追悔莫及後,日日夜夜不能入眠時的救贖。
裴硯瞳仁裡蒙著一層水霧,他從匣子裡翻出上好的金瘡藥,乘著夜色再次悄悄離開裴家去了豫章侯府。
林驚枝已經熄燈睡著了,她小小的身體蜷縮在衾被下,小臉睡得紅撲撲的,隻不過身上蓋得單薄床墊子也不夠華貴。
裴硯輕輕卷起她的褲腿,動作小心克製,給她紅腫破了一層油皮的雙膝上了藥後,才在天亮前輕手輕腳離開。
這一生,他所是護她長大,娶她為妻。:,,.